燕清正要开口,吕布却率先忽敛了阴沉的神采,语气和缓很多道:“布虽知重光出自一片美意,然得意你离讯后,布日夜兼程,只因恐如肃小儿那回般,叫先生险遭了不测。又实是焦炙不堪,才偶然出了热诚之语,为布之过,定下不为例,望先生虚怀若谷,此次莫究布之讲错。”
刘协虽不太乐意,但吕布执意如此,又不由感其不贪功之忠烈。
赞礼官得了刘协旨意,唱出豫州吕奉先之名时,本来为些琐事吵吵嚷嚷的庭上顷刻变得落针可闻,就连多次使绊子的王允都只翕动了下唇,未颁发任何定见。
燕盘点头,随口道:“是,清需往凉州去去,总不能叫马韩二势白捡了个官职,却老厚颜无耻地在其位不谋其政吧?叫朝廷晓得另有可用之人在侧,也免得大事小事都要主公施以援手。”
只见他抱拳一揖,铿然道:“布鄙人,愿代领一千御林军,亲讨卓贼余孽张济部!”
吕布闻言一顿,却未当即答话,而是先意味不明地瞥了神采紧绷的王允一眼,轻不成闻地哼了一声,将对方气得神采发青了,才不急不忙道:“臣近觅一重宝,特来献予陛下过目。”
别人不晓得,燕清还能不晓得那能劳动他家主公特地跑一趟,免得有所闪失的‘重宝’是甚么吗?
燕清云淡风轻地以目光跟随那不知短长的近侍手中托盘,内心倒是滴血不已,止不住扼腕感喟。
为臣者祸从口出,招致杀身之祸的,在这东汉末年但是屡见不鲜;为主为将对部属轻辱妄言,招来叛变离弃的,也是不计其数。
众臣见他如此失态,哗然聚去,唯恐有恙,成果这一看,疯得比小天子本人都还要短长了。
“噢,爱卿故意了。”
果不其然,等近侍到了身前,吕布于众目睽睽之下,大风雅方地从怀中取出个用碧色绢布对付一裹、只比他拳头小一圈的玩意儿,随便往盘中一放,世人皆清楚地听得闷闷的“咚”的一声。
燕清自我开解了一番,但是……
一道高大威武,雄傲傲视的身影倏然呈现在殿门,恰是腰系狮蛮宝带,身裹亮银轻铠,虽未着剑履,浑身气势却不减分毫,震慑逼人,面庞冷峻的豫州刺史吕奉先。
他认错态度杰出端方,吕布却得理不饶人,还捉着他话里的缝隙,冷冰冰地掠他一眼,不依不饶地讽道:“重光谈笑了。若真是琐事,又怎能使动布之军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