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张辽要酒,穿帮的能够性极高,远不如向沉默寡言,又忠诚诚恳的高顺赵云要来得稳妥。

“……”

一来被那似是意味深长的目光给盯得寒毛直竖,不由得思疑吕布是不是发觉到了甚么端倪,亦或是狗鼻子嗅到了或逸散于室的奥妙气味;二来是他被吓出了一身盗汗,这会儿安静下来后,最湿的里裤最难堪受且不提,半潮的里衣紧贴着背脊,更有青丝沾在暴露的颈项处,这类粘腻的触感,实在叫自有了吕布所供应的优胜的糊口前提后、一日起码泡个三回澡的他感到难受别扭得很,如坐针毡。

吕布眸子子一转,却对此奸刁地避而不答,反倒若无其事地在床头坐了下来,燕清不得不往里头挪了一挪,才确保发丝没被压住,还感遭到床板吱嘎吱嘎地响了一响,很较着地下陷了一些。

被吕布谨慎轻放在别院的床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公主抱了一起的他,已从开初的恍恍忽惚,到现在认命的处之淡然了――他算是看出来了,本身就是射中必定,要在今晚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完的。

他赖着不走,两人相顾无言,最煎熬的无疑是内心有鬼的燕清。

吕布虽念不出诸如此类的文绉绉的话来,可作为百步穿杨易如反掌的的神弓手,他的目力可谓是一顶一的好。

烛亮光起的一瞬,适应暗中的燕清不免有些畏光,下认识地以手背遮了遮目,又不自发地往床铺里侧缩了一缩。

他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动机,竟然是――幸亏醒来前就已在梦中完了事儿,不然必定会被吕布的天外飞声给吓得当场萎掉。

吕布全然不知智囊祭酒已是草木皆兵,决计要拉开间隔,免得按捺不住再动邪念,他被燕清可贵一见的情感外现给勾得有些心痒痒,忍不住想脱手动脚,却被防得短长,一时候表情也有些荡漾,寻不出好的由头来,便沉默着与燕清对坐着。

有道是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景象。

似削葱的指紧攥着被角,幔帐的淡影笼于其上,面色惨白如纸,乌眸水润晶莹,放旁人身上只会是不堪入目标狼狈神采,却因他容颜姝丽无双,竟透出几分勾魂摄魄的楚楚不幸。

若只是他一人被恶梦惊醒,只需坐着缓缓,不一会儿就能沉着下来了,谁料吕布好巧不巧在这时出声,才让做贼心虚,深堕入自我讨厌当中的燕清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一瞬。

这却不是燕清胡乱谦善,史上的吕布对张辽也是非常赏识的,先是汲引他做了骑都尉,厥后还任命他做了鲁国国相。

正如燕清所料的那般,他只带着几个侍从,轻骑上马,又是日夜兼程,不过数日就回到了许县,途中顺顺畅畅,并未碰到任何波折。

吕布虽是一头雾水,在燕清惶恐失措的一叫下,倒不敢贸冒然地靠近了。

哪怕君臣豪情再笃,也绝无能够经不起臣子色胆包天到想上了主公的残暴磨练,燕清半点不想被大卸八块,自是不能把梦境的内容流露一星半点的。

吕布忽长身而起,在房内踱了几圈,眉头拧得死紧,又走回不明就里的燕清身畔,猛一击节,咬牙睁目,显是恨极,接着以不容商讨的笃定语气道:“重光岂会无端被梦魇着了,多数是此处有鬼祟妖蛊作怪,在布遣人查清前,莫在这不吉之处逗留。”

只是燕清还没来得及回府找郭嘉来个秋后算账,途中就被贾诩给截住了。

如此瞎折腾了一晚,自是一无所获。

“……”

吕布怀揣着前所未有的谨慎翼翼,悄悄声地唤道:“重光?”

“清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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