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正在脑海里缓慢地盘算着,要如何出个雷霆手腕,叫刘协晓得短长,吕布就俄然俯身,吻了吻他,悄悄地松开指间,由那缎子普通乌亮的发丝泄出,问道:“重光欲如何措置?”
迩来可贵有空,不如就由他亲身给吕布帐中这些珍朱紫才给画上一副,好歹能辩白出妍媸,也好让后代的人有幸瞻仰一下,这些风骚豪杰人物的傲人风韵。
觉得吕布只是死撑着做出个满不在乎的模样,过会儿就会找个保险的处所妥当措置掉,但是吕布神态如常地换衣洗漱,和颜悦色地陪他用膳,又见缝插针地握着他手在院里逛逛,消食半晌后,就要揣着这几幅画儿往虎帐去了。
燕清顺水推舟,以此为前提,又画了郭嘉几幅,才往下一家去。
固然他这半吊子的素描,并分歧适这东汉末年文坛的支流审美,只能勉强算个另辟门路的别致。
实在,非是吕布自恋到如此丧芥蒂狂的境地,连被恶作剧地化作女体的本身也看得入迷,而纯粹是因为,在他眼里,即便大有瑕疵,也始终是宝贝祭酒头一回正儿八经地绘出的画作。
至于画本身,当然也被郭嘉一通好说歹说,给强行昧下了。
燕清抿了抿唇,微微蹙眉,轻叹口气道:“你且坐归去,等看完那本书,这画也就完成了。”
最可爱的是,胳膊肘用力儿往外拐的郭奕这小崽子也装模作样地挥挥胖手,口齿不清地反复:“肥去,飞去。”
燕清自思路里摆脱,半天没听到吕布答复,展开眼,恰好对上他如有所思的深沉目光,当他是在为此事烦恼,不由莞尔道:“主公莫忧,待清去措置此事便可。”脏活累活,当然不该轮到吕布去做。
乃至还得了个不测之喜,与精通丹青书法的钟繇真正建立起了友情。
燕清软软地斜躺在小憩用的榻上,微眯着眼,略带惫懒地看着吕布那心对劲足、喜不自胜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力竭泛酸的手腕。
燕清一忆起太史慈之前那快被包扎成木乃伊的惨状,就禁止不住地想笑。
吕布眼都不眨:“选妃?”
燕清悄悄地嗯了一声,笑道:“上回他想大兴土木,修建宫殿,为此还撺掇满朝公卿同声连气,向主公施压。只是主公以蝗害刚退,粮食稀缺,不宜劳民伤财为由拒了,他在认清局势,却不甘心受节制,才诡计籍此一事,分化我军吧。”
在藏东西方面,吕布可真没半分天赋可言。
燕清:“……”
也是以,刘协对燕清那点陋劣的好感,也是以消逝得一干二净了。
其实在汉献帝那些后妃里头,最能折腾的,还得数董朱紫。有身也不消停,结合其父董承闹出衣带诏一事,暗害行刺曹操,事未成,惹得曹操勃然大怒,将他们杀个洁净。
只不过看到自从学会走路跑步后,在他就动如疯兔的牙儿,这会儿却灵巧地猫在燕清怀里,眼冒星光毫稳定动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出现了酸水。
——罢了,他镇静就好。
燕清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东看西看,接着一拍脑门,将那昨晚还被翻开过的竹席一揭,毫不踌躇地把这几幅画给藏到了之前放那画轴的老处所。
满朝文武是另寻宅邸安设的,而天子和一干内侍宫婢现在所住的处所,则是吕布所腾出来的原刺史官邸,稍作补葺而成。虽比不上长安城里的宫室都丽堂皇,却也毫不算粗陋。
他们内部清楚,因防备有效,这回的大旱和蝗灾,吕布治下三州遭到的影响是最小的。可刘协这一干后迁来的米虫,却底子不成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