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晟涵不肯与他们计算,叹了一口气,正要将柳怀袖的尸身送入轿中,这时,柳怀袖的尸身俄然转过甚来,收回“咯咯”的骨头响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细柔的声音:“麟王待妾身如此情深意重,妾身不堪感激,只是妾身第一次出嫁,仍有很多话要同祖父祖母以及诸位叔伯说,请麟王答应妾身逗留半晌,将话说完。”
李氏的笑,更加的诡异。
那黑衣老头儿也不起家相迎,说话不卑不亢,道:“小民乃是柳怀袖的祖父,柳元庆。”
李氏笑道:“我是柳三女人的祖母。”
杨晟涵“嗯”了一声,跨了畴昔。
杨晟涵问:“既是怀袖的祖父与叔伯,为何又坐在这里挡我的来路?莫非你们不晓得我是前来迎娶柳三女人的吗?”
柳元庆不由得对劲洋洋地说道:“恰是我那不幸的孙女,她不肯嫁于你,未婚便先珠胎暗结,自发对不起柳家的列祖列宗,也无颜苟活于世,因而就在麟王前来之时,服毒他杀啦!”
只见一队红衣丫环与李氏笑容相迎,但柳七员外垂眉低目,神采哀伤,只盯着脚尖在走。而那新娘子倒是端端方正的,行走过来身子竟没有一点颤栗,红色的裙摆在空中上扫过,不像是走过来,而更像是脚不沾地地“飘”了过来。
一行人走到府门下,却不过门槛。李氏隔着门槛,对杨晟涵盈盈一礼,说道:“麟王从小便行军兵戈,豪宕不羁,不把世俗之礼放在眼中,可我们柳氏一族几百年来就只出了这么一个有本领的柳三女人,她但是我们一族的宝!你要娶我们家的柳三女人,还是这么草率,我们可不能把我们的宝贝女人嫁给你。”
柳府门前悬着白帘白灯笼,前来迎亲的人带来了八抬大轿,一队人马皆是红衣红礼花,喜庆的唢呐声在来到城西柳府时,也不得不断了。
却不见杨晟涵将新娘子送入轿中,而是转过身来。与来时意气风发相对,他现在却说不上是愤怒,也说不上是伤怀,只是有些许低沉。他叹了一口气,对柳家人说道:“我本日背起新娘子,跨了火盆,今后柳三女人就再也不是柳家人,不再随你们的姓了,也与你们无关了!我现在带她走,就是想奉告你们,她柳怀袖生是我杨家的人,死了也是我们杨家的鬼!”
“跨了火盆,我家女人也就算是嫁出门了,麟王请。”李氏笑着指了指火盆。
他策马慢悠悠地走上了柳府的台阶,一向走到那坐着的黑衣老头儿面前这才停下,说道:“门前坐着的人是谁?”
一个活人,身材又怎会这般的软而有力?
只见杨晟涵跨过了火盆以后,便有几名红衣轿夫把肩舆抬上了台阶,对他说道:“麟王辛苦了,快将新娘子送入轿中,剩下的体力活便由主子们做就行了。”
他仿佛明白了甚么,但是他还是转过身蹲下来,对那些丫环们说道:“把怀袖女人放到我背上来吧!”
“嘴刁的老头儿!真当我不敢杀你?”杨晟涵抬手,欲要杀人泄愤,此时俄然悠悠府门内飘出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麟王息怒,这只不过是妾身夫君同您开的一个小打趣,现在妾身将新娘子给您带来啦!”
“其别人又是谁?”
一个活人,身材又怎会这般的沉重?
存亡关头,柳元庆却面露浅笑,道:“我这把老骨头也是将要入土了,早死晚死也是一样的。然,能死在麟王部下,也不枉此生了。”
“是。”那些丫环把柳怀袖放到他身上来,他一碰到柳怀袖的身材,内心便已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不由得唏嘘感慨。
李氏说道:“自古以来,新郎来娶新娘子的,都要过来背新娘子出门,过火盆的。我家老七膝下除了五个女人以外,独一一子,独子方才八岁,总不能让新娘子的姊妹们或是稚弟来背新娘子出门吧?这一趟,也只能劳烦麟王亲身上马来背新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