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第一下。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杨晟涵沉声问道。
“谢麟王厚爱,但柳家人并未欺负我,只是我之前有一口气顺不上来,让家里人都觉得我死去了,以是我要向祖父叔伯叩首,反而是吓坏他们了。”柳怀袖轻声说道,“生养之恩莫不敢忘,怀袖本日出嫁,今后不能再在祖父祖母以及父切身边奉养了,以是这三下响头,还是要磕完整的。现在只剩下一个响头了,还请麟王让开以下,让妾身磕完。”
李氏一边打便一边骂道:“你这倒霉的死鬼!死便死了,还跳起来恐吓活人做甚么?你给老头子叩首做甚么?是想害我们老头子折寿吗?你……你哪儿来的,就快快回哪儿去!”
在第二个响头磕下去的时候,李氏俄然冲了上来,抢过柳元庆的黑木杖头,猛地朝柳怀袖打去,把人打翻在地,红盖头顿时给歪了一半,柳怀袖的下半张脸露了出来,只见白漆涂肤,红漆涂唇,像极了在坟前烧掉的纸人的脸,而诡异的是,她倒下来的时候,头不歪,肩不动,还是是生硬得很。
柳元庆也是一副“天要亡我”的凄苦模样,身材软软地坐倒在太师椅上,听到老婆说出这番话,顿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柳怀袖红盖头下的那张红漆唇浅浅地勾着,似娇羞矜持,又似欲语还休。柳氏佳耦看到她这模样,更是哭得苦楚了。
“她”又对杨晟涵说道:“夫君且放妾身下来,让妾身给祖父祖母以及父母叔伯们磕三个响头再走吧。”
杨晟涵也感觉实在奇特,一个死了的人俄然就重生,这是他平生没有见过的事情,但他胆量极大,也不惶恐,想了一想,便道一声“好”,就将“柳怀袖”放下地来,后退一步,抱手而立,那架式倒像是想要看看这柳怀袖的尸身究竟想要做些甚么。
如此一喊,杨晟涵便不得不上前去救她了,他握住黑木拐杖的杖身,李氏想抽也抽不出来,便恨恨地撒了手,站在边上用力地喘着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