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罗涓滴不将小三放进眼里,他冷冷睨着靠着墙壁不知死活的流澜,薄唇抿紧,暗紫眼眸冰冷,紧绷的俊脸模糊透出一股肝火,他咬牙切齿恨恨怒道,“流澜,你真是个疯子!”
“澜……”
“师叔他……”殷常非顿了顿,缓缓道,“他仿佛是动真格的了哎……”
心狠狠地抽痛了下,脑海里晃过天水湖畔的那抹红色身影,平平的声音在耳边一边反复着一句话,我要分开了,我要分开了,我要分开了……
如果十年前,他倒会经常瞥见师叔在每日的凌晨和夜晚练剑,剑花舞乱了雾霭,搅碎了月光,蓝色的身影如蝶般翩跹欲飞。
“啊啊,你这个混蛋徒弟……”
每次师叔舞剑,彦非必会相陪摆布。
“咳咳……”紧闭着的睫毛颤抖了下,流澜从昏倒中缓缓展开眼,吃力地瞪了眼一向狠命摇他手臂的殷常非,抬脚便踹,“咳咳……你这兔崽子想,咳咳……想摇死我么!”
但是,自从彦非不在后,他也再未看到过流师叔舞剑了……
流澜捂住嘴咳嗽了几声,非常哀怨地瞅着一身戾气的卜罗,“萝卜,你当真是狠心啊,我都被你伤成如许了,也不晓得心疼一下唉。”
小三威风凛冽地拦在卜罗身前,一把寒光冷冽的巨剑直指着卜罗的咽喉,他沉声道,“你不该伤我师叔。”
但是这个该死的疯子!打一开端他的目标就底子不是要和他打斗,他是想找虐!
“师叔!”小三俄然大呼一声,抽出巨剑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快得只要残影闪过,白光一闪,小三就举着巨剑横擦在两人中间。
不要命的疯子!若不是他及时撤回几成掌力又偏了几寸拍上他的肩膀,现在他恐怕早就成死人了!
“妈的,我干吗非要救你啊……”
“阿银!你小子还不滚出去,快把医药箱拿过来……”
“师叔,师叔……”
流澜将手臂搭在小三的肩上,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壁,半垂着眸子,水雾朦朦,像江南雨雾中的西湖,恍惚不逼真。因疼痛而皱紧的眉渐渐展开,他忽的一下笑,弯眸道,“狠狠地痛一下,表情公然好多了呢……”
“徒弟啊,明显是你打伤了人家,切,你不救谁救?”
以是他才会用心挑衅用心激愤他,才会不要命似的只攻不防,才会一向逼他使出狠招,才会在对掌时俄然撤掌让本身打中他!
流澜有力地闭上眼睛,深堕入黑暗中,但是他还能闻声说话声,是谁在他耳边吵,烦人,别吵……
你说你要分开,我才不会挽留你,你要走就走好了……
肩膀的痛伸展至满身,特别是心脏,最痛。止不住的痛,如潮流般,源源不竭地淹没着他,堵塞,没法呼吸。
他当即恍然,拍着额头笑起来。是啊,他但是他们的二师叔,是武当的大长老,如何能够会是个平淡之人呢。
小三将巨剑插回剑鞘中,然后谨慎地将流澜从地上扶起,等扶起后才他犯了难,有些纠结地四顾空荡荡的房间,床有人霸着,房间里也没有椅子,他该把师叔扶到那里去?
殷常非不能说话不能动了。他的姿式有些奇特,单膝跪地,身子向流澜倾去,十指大张双臂尽力地前伸着,他的神采更是风趣,脸上遍及泪痕,眉毛像虫子似的扭成奇特的形状,一眼半眯一眼全睁,通红的鼻子下还挂着两条鼻涕虫,嘴巴半噘着,不一会,鼻涕虫拐到了嘴巴上。
更新时候:2012-11-06
“师叔,师叔……”
此时打斗中的两人打得越来越激昂,本来就空荡的房间变得更加百孔疮痍,墙壁上到处是劈痕,白灰簌簌往下落暴露内里的墙砖,空中更是严峻,一道道狰狞的裂缝纵横交叉,小碎石乱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