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暖阁里, 陆准躺在床上昏睡多时,缓缓睁眼, 口干舌燥地咕哝一声。很快, 一人端来清茶,落座床边将他扶起, 喂了他半杯。
容落云偏过甚:“怎会,出息似锦,我为你心花怒放。”
他迷惑地扭脸,问:“甚么――”
孟霆元垂下眼眸,盯着陆准揪他衣袖的拳头,张手一握,将其包裹于掌心。“君子一言,怎会忏悔。”他道,“那你得了犒赏,有甚么筹算?”
孟霆元点点头,松开手,起家踱到花草架旁,架上搁着一盆南边进贡的滇山茶,他无言拨弄,很久未吐一字。
陆准说:“我不在乎浮名。”
霍临风问:“你不想让我――”
霍临风低声道:“操心那么多。”昂首闭目,在容落云的唇角轻啄一口,搂紧些,复又啄了几下。
段怀恪说:“落云没少服侍你。”又斟一杯递到陆准的唇边, 边喂边道, “本日是天子的即位大典,还要封赏此次平乱的功臣, 他们都在朝堂上。”
“好吓人哪!天赋子是不是死在这张床上啊!”
行至床榻边,霍临风屈膝落座,怀里抱着容落云,手掌沿厥后背渐渐地捋,哄着呢。容落云低头玩儿玉牌,说:“你受封大将军,掌长安城的兵马,好威风。”
容落云蓦地大声:“那还如何回塞北?!”
不知何时,容落云蹬掉了绫鞋,脚尖儿举高勾开纱帐,一层锦缎,两层薄纱,落下来将他们掩住。他仍环着霍临风的腰身,逐步摩挲至背,情动施力,惹得对方闷哼。
陆准微微怔住,抬眼瞧梨木架,那上头挂着玉带丝绦,皆是睿王平时穿戴所用。本来这里是天子睡觉的处所,他遽然一惊,往段怀恪身上爬,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我却不舍得让你等。”
跟进屋,见容落云仍无反应,因而再弥补一句:“我没有相好的姐儿,你别乱想啊。”
顷刻凝固住,还能是甚么,他方才尝得淋漓尽致,这温度和触感,清楚是容落云的嘴唇。
霍临风还是:“嗯。”
至床前,孟霆元欢乐道:“三宫主,你醒了?”
霍临风顿失逗弄的心机,垂首衔住那唇瓣,大手托着容落云的后脑。屋中无风,无话,仅余两道喘气声交叉融会,偶一停顿,便是更孔殷的暴风暴雨。
容落云说:“流血了,我给你擦擦。”
容落云未接茬,乃至抿抿嘴,一声都不吭。他迟疑半晌,霍临风欲牵他的手,也被他躲开了,转过身,他迈开步子朝屋中走去。
他摆脱霍临风的度量,跪坐着,急吼吼地解霍临风的衣裳。锦带封腰,外衫,层层剥开后暴露精干的身躯,他挪到对方身后,见那一道伤痕被他抓裂了。
午后,皇宫中一派安然静好,东墙四周,玎珈宫内传出一阵笛声。
段怀恪答:“按武功凹凸,这想想也晓得罢。”
霍临风微微躬身,抱着肘任由玩弄,俄然,后背一凉,是容落云扶着他的手掌,而后那道伤口却感觉温热,每一下打仗都轻若羽毛。
“疼吗?”
喂完水, 段怀恪把陆准倚在枕头上, 金丝软枕, 绣着龙, 陆准斜倚上头如同一个贵妃。他迟疑半晌, 问:“大哥,那日是不是我伤得最重?”
陆准看着那后影,打趣道:“皇上,莫非你舍不得我?”
霍临风应道:“嗯。”
容落云求怜:“重些。”
孟霆元有些欣然:“小蘅他们也不在乎,弄得我无觉得报,内心非常过意不去。”
“嗯……”容落云一脸迷/乱,“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