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传闻声满足,招式窜改叫人目不暇接,战愈恶,声愈烈,二者共同得天衣无缝,叫人叹为观止。
刁玉良问:“你的武功与邹林比如何?”
世人仍未知其名,霍临风便自报家门:“鄙人杜仲,烦请见教。”
刁玉良翻了翻:“大哥也下注了,三百两,邹林。”
二人分家高低,俯仰相对,霍临风抱以一笑。剑出槌敲,似是踩点相和,鼓声层层推高,广袖滑落暴露细赤手臂,容落云腰身侧摆,击打出波澜之势。
陡地,鼓声震天而缥缈,容落云竟运了真气敲击,其声远传数里。霍临风顿时对劲:“一起上。”说罢不平者簇拥袭来,决明剑寒光闪动,杀得四方落败。
来人应战,他拔剑相对,使出一套剑法。草草十招,胜了。世人忆起昨日初战,仿佛皆是十招定局,又来一人,还是十招,哪怕十招未赢,仍然用十招几次打击,直至对方败退。
现在的知名居暗着,容落云一进门,梁上喜鹊便叫喊不断。他暗叨一句“吵人东西”,却啾几口,到廊下抬头逗弄。
霍临风余光扫去,劈出藏掖的绝招。金光火星漫天,四柱折断虎首崩裂,世人伴着硝烟震飞远处。
雨是寅时停的,风倒吹了一夜。
戋戋两日,死伤难计,终究决出三人。段怀恪宣布道:“明日卯时,杜仲、邹林、阮倪,三位少侠请到不凡宫叩门,阖宫弟子亲迎。”
霍临风抿唇点头,原觉得朝廷与江湖泾渭清楚,未料另有他霍氏的一席之地。扳话好久,刁玉夫君小鬼大,临走竟意味深长地拍他肩头。
容落云垂眸看他,淡淡道:“无妨。”
可如此精美的剑法只现十招,叫人抓心挠肝。容落云唤声“老四”,飞眼儿,刁玉良会心喊道:“杜仲,你只会十招不成?”
霍临风亦未贪看,只默道一句――后续无穷。
阮倪道:“三宫主过谦,届时还请三宫主部下包涵。”
刁玉良觑一眼伐鼓台:“喏,南边的妙手有两位,一名正喝酒,一名正粘玉连环。”伐鼓台上,段怀恪手捧玉壶慢饮,容落云用心援救那一撮碎玉。他又道:“至于北边,有定北侯霍钊在,何人敢称强?”
大师嘀咕半晌,四散开持续运尸,一车车的,将后山深处的坑洼弥补成乱葬岗。各染一身腥,回不凡宫时簇在一处,墙角躲雨的山猫狂嘶一声便逃了。
“老四,压……”容落云哽住,“我还不知其名,明日问问。”
刁玉良不甚放心,知名小卒?却又不好明拒:“二哥,我就三十两,你帮我好好选哪。”
容落云微微讶异,没推测段怀恪也跟着闹。刁玉良说:“三哥先丢四千两,又出赏金一千两,再加流水席的开消,他咬着牙要翻本。”
刁玉良欣喜若狂:“――杜仲大胜!杜仲大胜!”
昏沉之际,浸了雨水的碎石叫人踩得咯吱响,紧接着一声“二哥”传入,音色稍稍稚嫩。刁玉良将伞一收,跑出去,脱了鞋便往榻上拱。
容落云终究抬眸,静观半晌,被对方的剑法紧紧吸引。仅十招,几次利用却无人能破,精绝拔群。目光沿着薄刃轻移,大手,劲腰,一晃到脸上,直观对方的神态。
姓甚名谁,霍临风单字一个“仲”,霍仲,他便诌道:“鄙人杜仲。”见对方瞪着眸子打量他,不由猎奇,“宫主何事?”
紧接着登上一名公子,乌黑衣裳漂亮脸儿,两手执一双银钩,甫一登台便惹人恭维。陆准立起家,瞧见心肝肉普通,切切地唤了声“阮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