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连假咳都不会:“嗯,收着罢。”
半晌后,老嬷交给他一只匣子,叮嘱道:“棉包里的两匙入汤,锦包里的三碗熬成一碗,麻包里的口服一粒,服从自弱至强。”
单独去了,门口小厮日日等着,见他返来仓猝去报信。甫一入楼中,女人们娇呼莺啼,老嬷抚胸,容端雨提裙下楼挂着斑斑泪痕。
踱至寺墙外,容落云内伤未愈使不出轻功,他好自发,靠近勾对方的封腰。霍临风踉跄半步,抓住容落云的手向后移,令其搂着本身。
容落云调侃道:“娇娥的粉拳尝多了,受不住我?”
容落云一听,竟到卧床那般严峻了?他当即翻开匣子,棉包最弱,麻包最强,先服锦包尝尝罢。他将锦包交给对方:“我知他身子不爽,给他带了药,你快归去熬给他喝罢。”
衣衫窸窣,嗒,封腰小扣解开的声音,一阵布帛摩擦,窄袖外袍和外衫叠着脱下。霍临风为容落云盖好,然后爹训儿子似的说:“暖了,快睡。”
容落云答:“当然,送给你便是你的。”
两小我一言一语,仗着乌黑看不见,极尽矫揉造作之能事。嚼完寺中弟子的舌头后,眼看又要踏入沉默,容落云绞尽脑汁想出句新的:“你烤的兔子真好吃。”
“婆婆,”他如乖孙讨祖母要糖,凑在对方耳边,“我想要男人身虚,用来滋补的药。”
杜铮转怒为喜,揣上药吃紧回了。
容落云一愣:“杜仲来寻我?不是寻宝萝吗?”
容端雨道:“干宝萝何事,少东拉西扯。”她葱指猛戳容落云的脑门儿,“抟魂九蟒另有七人,这回的惊险还要担几次才够?”
冰冷石阶被坐热,夜实在深了,他们回禅院歇息。屋中段怀恪趴在桌边睡着,陆准和刁玉良在炕上打鼾,屋外院墙则靠着众位弟子。
容落云面红耳赤:“是一名弟子……”脑中闪现霍临风的高大身影,他豁出脸面,“我要最好的,那人孔武有力,多来些。”
霍临风曾有过这个动机,但是撤销了,毕竟迟早要做回他的将军。他懒得想那么远,现在还没走,他是杜仲,穿衣浣发擦嘴疗伤,大半夜不睡觉陪宫主闲谈的弟子。
容落云听得当真,忍不住问:“你故乡濯沙岛另有哪些风趣的?”
蜡烛滚几圈燃烧了, 小碗也不知碎在哪一阶上。
容落云叫一声“姐姐”,张手将其搂住。一分开,他被按在凳上叫郎中诊脉,丫环来喂参汤,受伤的手被容端雨握着。他像个宝,一通服侍确认无虞,大师才安了心。
这是一间山中小寺,贡香火钱的人少,黑夜连盏灯都舍不得点。他们悄悄进入殿中,檀香味浓,照来的月光淡淡,模糊能看清佛像的表面。
霍临风支吾:“宫主太客气了……”大话易说难圆,他咬牙扮弱,“为宫主疗伤耗损大半元气,甚虚甚亏,恐有力被翻红浪。”
翌日凌晨,不凡宫世人下山,临走时添了笔丰富的香火钱。浩大人马朝南去,终究要回西乾岭了。
黑黢黢的,霍临风松开容落云,拥抱过后有一丝难堪。落水时抱过, 前几日受伤也抱过, 凌晨在炕上更是抱得紧密, 但是都和眼下不太一样。
寺门紧闭,寺中弟子皆已睡下。
他将帕子安妥揣好,防患于已然地问:“宫主,既然送我,便不管如何都不会要归去罢?”
容端雨打断:“休说胡话,我与他素未会面,你也亦然。”
行军驻扎免不了烤野味,霍临风特长得很。说到吃食,自他来到江南尝了各色点心,但他独独惦记塞北侯府的蒸梨,嫩香的梨片用桂花糖水蒸熟,热吃冷嚼都分外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