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准收刀,交叉别在腰后,登马车寻摸值钱的金银金饰。“呀,不愧是长安来的。”他抽出一面锦布,将好玩意儿尽数敛去,揣在怀中鼓鼓囊囊。
林中趋静,杜铮挂着浑身水囊爬出来,屁滚尿流般,到车辕旁蜷住。“少、少……”他耷着眼,艰巨环顾,“少爷,你在那边哇……”
霍临风跃下,渴极了,挑出牛皮郛子灌了几口,揩去颌边水滴,叮咛道:“瞧瞧还剩多少川资。”
陆准挖苦道:“老子又不瞎, 看不出尔等的官衣官靴?”说罢迈出三步, 距骁卫仅一臂间隔, “听着, 长安来的骁卫军又如何?便是天兵天将下了凡, 也得给我小财神上一份供奉。此路此树,我开我种,没有白走的事理。”
霍临风叫人戳中间思,烦道:“话恁稠,干你的活儿。”
跋涉千余里,距塞北更是遥不成及,热水浸泡,濯去这一起风尘。霍临风背靠桶沿,脸盖巾,竟舒坦得睡下了。
旋踵,骁卫二人颈上一冰,又一热,一条红线模糊现出,渗入几滴血来。陆准低眉羞笑,刀夹在腋下,腾手打了个响指,顿时,两骁卫的颈子鲜血喷薄,失了生息。
杜铮愣住:“这些骁卫?”
霍临风见状,狠捏鸟肚再放手,那灰雀促促惊叫,横冲直撞扑出如盖树冠。将将出口的“霍将军”打断在喉,恰逢陆准殆尽耐烦,弯刀又起。
杜铮检察发明分文不剩,欲哭无泪。忽又转悲为喜,忙钻入车下,将藏好的官印和公文取出。要紧产业没丢,到西乾岭入府接兵,没川资也无妨啦!
他兀自嘲笑,用丹田锁了声气,蜗居叶间悠然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