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支吾承诺,轻咳一声粉饰心虚。
他日拿给容落云看看,那人必然喜好。
弟子送来食盒,山猫墙头窥鱼,他一概不知。
“少爷,沐浴罢。”杜铮挽起袖子进入小室。
他将花缸搁好,熟门熟路地倒入红鲤,添水投食,只差漂几朵莲花。“当日在小山洞,真该采几朵水莲。”他眸中滑头,声儿却沉稳,“当时只顾着采你这朵了。”
容落云低声:“临风哥哥。”
霍临风却未动,立在榻边看墙上的画像,前两日刚装裱挂好。赏识半晌,不经意瞥见小桌上的书,恰是那本《孽镜》。
两人在白果树下相拥, 好久才分开。
霍临风对劲失色:“叫一声相公呢。”
“我来。”容落云说,“你总为我做丫环活儿,我也来服侍服侍你。”
如霍临风所料,足不出户,废寝忘食。
“你是否看过?”他问。
刁玉良迷惑道:“你们还没吃呢,怎就热得面红耳赤?”
容落云说:“我杀了你。”
容落云赶快瞧一眼天气,昏沉沉欲黑,日落不久。他叮咛:“允他出去,再叫伙房多送几道好菜。”
那一瞬,正撞对方窥来的余光。
如此想着将书拿起,刚好掀至第一攻阵。目光落在纸上,他一刹时堕入恍然,耳畔反响起容落云的梦话。
百余里不算远,未至晌午便到达西乾岭城外。冷桑山下别离,霍临风率兵回虎帐,容落云和刁玉良回了不凡宫。
不待容落云回应,他收紧手臂把人箍紧,用冒青茬的下巴蹭对方的脸颊。霍门亲兵冠绝塞北,这兵头子却求好惹怜,定北侯晓得要气死,镇边大将军晓得要发疯。
霍临风伸手欲接,被避开。
敢想亦敢说,他轻飘飘道:“容落云,喊我一声哥。”
语气轻松, 尾音微扬, 埋没求得赏识的心机。
一觉醒后,持续练兵的练兵,布阵的布阵。此行练兵实为探测,待归去后详细安排,筹办悠长、完美地驻扎练习。
这还不算,伙夫送来两份食盒,里头是刚烹的菜肴。仗着入夜,亦仗着仆人气势,容落云握住霍临风的手掌,把人牵入卧房。
两人下山朝回走,在深林中便闻见煮鱼的香气。
落帐关门,霍临风拎着薄甲和长剑分开。乘风在宫门内等待,被值守弟子喂饱,瞧见仆人连马尾都懒得甩甩。
小山洞,水莲花,是纵情交/欢的那处。
容落云两日未登床,冒死睁着眼睛,极力忍着哈欠。霍临风见状,不容置喙地陪他回到卧房,守在床边等他睡着再走。
刁玉良说:“我发明一处小山洞,洞口净是荷叶水莲。”他遥遥一指,而后挤开霍临风和容落云,坐到二人中间。
如此度过五日,第六日一早,整队兵马回程解缆。
及至知名居,容落云喂鸽逗鸟,好一通打理。
“做甚……”容落云猜到,明知故问。
旁人捧着荷叶吃鱼,姓容的盯着荷叶走神;旁人评价鱼肉鲜美,姓霍的回味那一身皮肉;旁人因热食而满头大汗,姓容的和姓霍的因心中旖旎而满面绯红。
容落云把水甩他脸上,为他降一降温。
容落云唤道:“霍大哥。”
他问:“两日未见,这般想我么?”
容落云哼哼:“好……与擒龙阵班配。”尾音落尽,完整追随周公。
绕至桌后,霍临风兼并圈椅,将容落云拉在腿上。如此姿势,共同看一纸阵法,沉下心筹议是否可行。
——擒龙阵。
容落云一愣:“哥?”
拎着木桶,桶中红鲤摆尾,溅湿衣裳。
霍临风猜得透,提及灵璧山的商定。“归隐山林,你问我是否情愿。”他道,“只因将军之位能享繁华和权势,你怕我舍不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