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对他做出“嘘”的姿式。
他缓缓展开双眼,眸中狠戾阴邪。
翻转手腕间,一柄玉制卷轴带着淡淡光彩呈现在掌心。
长离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他面前跪着一个眼熟的护院,那人额头青筋透露,姿式奇特,一手紧握着长离的脚踝。呲起牙,眼尾冒出一片片青绿色的鳞片,眼神阴沉,像是要将他活生生地吞下去。
过分浓烈的异香撞开氛围,蛇妖弓背俯身,饿急了的模样,埋头贴在长离被血水渗入的衣衫上,嘶嘶吸气。
“你等我,我去给你拿些药来!”话音落下,一串脚步声便仓促跑出门去。
唐玉笺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能不能给我拿些药?”
长离手指忍不住颤抖痉挛。
唐玉笺一起穿太长廊,发丝被深重的晨露打湿。
长离有些恍忽,听到她的声音,才渐渐回过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别怕。”
鲜血刹时排泄,染红了她的指尖。
下一秒长离整小我蒙上一层赤色,痉挛倒地,浑身涌动着令人胆怯的诡谲气味。
“咚”的一声闷响,蛇妖已经软倒在地。
有些别致。
小厮才发明,唐玉笺鼻尖红红的,看起来很焦急,发丝都乱了,像要哭出来一样。
尖细的獠牙已经抵上皮肉,光滑猩红的蛇信来回形貌着充满密密麻麻咒文的皮肤。她的身材紧绷,下定了决计一样抬手。
太怪了。
唐玉笺颤抖着,眼红红的。
浮月身子衰弱,又是炉鼎,瓶瓶罐罐的药物最多。
“浮云公子平常会用的,补身材的,治伤的,能不能给我一点如许的东西?”
唐玉笺心跳如雷,她颤抖着看着不远处阿谁比她妖力强大上很多的护院。
向来都是他取别人道命,要么是别人觊觎他的血脉。但像现在如许被人庇护着的景象,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公子,她拿了东西,已经走了。”小厮成心挡住公子的视野。
她把长离从地上拉起来,三个字说得磕磕绊绊,“没事了。”
小厮看了她一会儿,啧了一声,回身归去。
她问,“浮月公子在吗?”
那么他方才身上排泄来的那些血呢?
小厮没有说的是,那纸妖拿走的药,是给炉鼎补身子的药。
想要……好想要……
她不就只是悄悄咬了一下吗?
“这是甚么……”
为甚么呢?
额间浸出薄薄的盗汗,浑身高低浮起潮红,模糊有咒符闪现,是血的色彩。
可她说话声音弱,身材也薄弱。
窗后的公子咳了两声,声音染下落寞,“她走得那样急,小没知己的……”
唐玉笺正红着眼给他穿上的外套,纤细白净的手指染了血,打着颤胡乱系上活结。
蛇首之下七寸处,是心脏,骨剑上锋利曲折的倒刺撕咬住血肉,蛇妖迟缓转过甚,看向身后的人。
衣衫半散的公子撩起纱帐,暴露半张脸。
她快步爬上楼梯,走到那座雕栏玉砌的小楼前,却被人一把拦住。
长离感遭到了光鲜激烈的、想将某个活物据为己有的巴望。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立即将其斩杀。而是抬眸,涣散的目光隔着蛇妖,看向已经悄悄走入房间的唐玉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