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血珠并没有像平凡人的血那样滴落在地,而是鬼怪至极地化作一团烈火,澎湃炽热。
泉俄然一怔,沙哑着嗓子说,“小玉……会不会去了人间?”
长离双目猩红,俯视着巍峨可骇的庞大暗影。
长离抬手之间,惨白的手指之上便悬浮起一盏鲜红的琉璃莲花灯。
妖琴师已经疯了两日。
此物一出,顿时红光大盛,冥河之上公然怨气冲天。
酆都鬼门大开,森然的阴气堆积在天空上,仿佛是有一层厚重的遮罩沉沉压下。
垂在一侧的手指微微颤抖,胸腔里顷刻间翻涌起庞大的恶念。
如果阿玉已经被亡魂附体……不可。
一贯暖和冷酷的琴师倏然消逝,斯须间身影凝集在南风楼上,将一个小妖平空拖了出来。
冥河来回引渡无数亡魂。如果她此时去了人间,高出冥河,必然会有亡魂发明卷轴是最易附体之物……长离的神采就像是寒冰一样森冷。
几近将近殆尽的明智强即将他拉回,他看出水妖并没有扯谎——他没这个胆量。
“再不说,就杀了你。”
“夜游神吞了人!”
如果杀了他,阿玉会活力的。
俄然间,一股强大的威压来临。
这上古之物,被他的血吸引了。
却听到对方声音冷冽,像是要将他冻住般诘责,“她呢?”
妖琴师墨发翻飞,浮空而立,足尖点在一片浓雾间,手持莲灯,双目紧闭。
泉在一旁冒死咳嗽,惊骇地颤声说,“阿玉之前就问过夜游神,她来往人间也都是坐的我那条船,她不会是……”
在此之前,谁都不会想到,妖琴师无端发了疯。
天空被厚重阴邪的煞气压着,穹顶上卷起庞大的罗纹状旋涡。
羊脂白玉似的皮肤下,闪现出密密麻麻,鲜血淋漓的符文,转眼便爬满了满身。
雕花木窗上画着美人图,是由太一古族的高朋来画舫玩乐时留下的,血脉天赋落笔成妖,笔下天生有灵。
长离手指神经质的抽搐一下,喃喃自语,“如果不是你,阿玉被锁在房门里,她如何还要出去……”
一日前恰逢鬼门大开,妖琴师坐在高阁上弹了曲镇魂曲,很快便离席,可不久以后,琼楼处响起了分崩离析的分裂声。
美人图上的美人还是在画纸上焦心肠打转,变更着各个纸窗上的水墨,堆积成一个又一个走马灯般奇特变更的图案,好似有一只小妖乘着船进入冥河,又被甚么东西拦下。
长离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手。
长离俄然昂首,俄然昂首看到一方遮天蔽日,覆盖着全部冥河的庞大表面缓缓升起。
长离飞身上了最高处,闭上双眼,再次展开眼时,竟欲以一己之力将万千亡魂扣下,不入鬼门。
画舫上的美人图是活的,发不出声音,却正孔殷地向他摆动手,朝远处指着。
他晓得妖琴师如何了。
他一一核阅,猩红的符咒排泄鲜血,引来无数厉鬼挤破头抢食。
暗河之下,鬼气冲天,无数渡江的亡魂迟迟没法进入鬼门,被浩大煞气倒挂在莲灯之下。
“我真不晓得!我再也没有见太小玉……”
“谁?”
明显她出去也只要一种能够,便是去找这只水妖。
他能感遭到,琴师是真的要杀他。
画舫上的妖物惶恐失措,瑟瑟颤栗,很多登船的高朋现在藏身在配房楼阁以内,各怀鬼胎——甚么身份的妖,能掀起如此可骇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