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传授最后的那番话并没有在我身上产生较着的结果,我仍然躺在床上,挣扎着,这类挣扎的滋味并不好受。我的身材仿佛被无数的虫子在叮在咬,又痛又痒,如许躺也不是,那样躺也不是,展转反侧,殊难温馨。
谁能帮忙我呢?
“尝试室?”我又看了看四周,迷惑道,“我如何会在尝试室呢?莫非正在做尝试?”
“我没有展开吗?”
“我……,刚才……”
因而我动了动眼睑,尽力把眼睛睁大,睁得再大一点。垂垂地,在那片充满了天国的茫茫如流乳的白雾中,我终究瞥见了一个恍惚的人影。但是这个影子实在恍惚,只要朦昏黄胧的模样,却不知是谁。
莫非我的打算就是设想这一场颠末催眠的梦?
管他呢,我还是第一次到天国来,且把天国的美景先饱览一番再说。因而我到处奔驰,四周张望,但是面前瞥见的只要红色,到处都是红色,浓得像乳液一样的红色,除了红色外,其他甚么色彩都没有。
就在这时,阿谁声音又响了起来。
但是灭亡不但有潮湿的味道,另有一点乙醇和消毒水的味道,乃至乙醇和消毒水的味道要盖过那满盈在氛围中的潮湿的苦味。
我心中一凛,立即想起在阿谁烧毁的、杂草丛生的院子里,从一个被丢弃的布偶的体内发明的阿谁东西,它,现在不正在我的手里吗?并且现在,我才发明我右手的掌心,竟然也被割开了一条口儿,固然颠末细心包扎,但我毕竟晓得那是一条伤口,那是我在阿谁烧毁的、杂草丛生的院子里乍一见到布偶可骇的面孔而惊倒时被尖石分裂的伤口。
我只信赖实际,现在我手上的伤口和我手里的阿谁物体都清清楚楚地奉告我,这统统不是梦,我没有做梦,我底子没有做梦。我的确去过那座院子,我的确进过那幢小楼,我的确见过那张鬼脸,我的确被关进过阿谁铁笼。
既然叫我展开眼睛,我就展开眼睛吧。既然我已经展开了眼睛,就把眼睛睁得再大一点吧。
如果天国真是如许,就真的没有甚么值得等候了。我不由有些欣然、有点绝望。
骗,还是没有骗?
“为甚么……为甚么我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大雨,对的,正鄙人着瓢泼大雨,我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浇湿了。”
他被甚么蒙蔽了呢?他如何也会被蒙蔽?
“我真的甚么处所都没有去过吗?”
“我为甚么会在这里?”我又问道。
“是的,刚才你在做梦,看上去仿佛是一个恶梦,是不是?奉告我,把梦里你瞥见的都奉告我。”
我伸手去摸,很快就从我身下的床单上摸出了一样东西,把它握在手心,拿到面前看时,只见这个东西圆圆的,扁扁的,上面有一个图案:四周是一个圆环,中间有一团火焰。
我不成能再从马传授那儿获得任何解释。他是一个刚强的人,人老了总会变得更加刚强。他不会承认骗我,也不会承认遭到蒙蔽。
我一骨碌从床上翻身坐起,跳下床就向门外冲去。但是我的脚刚一着地,就像踩上了一堆软绵绵的棉花,脚底不稳,一个踉跄便扑到在地。我满身酸软虚脱,到此时还没有规复。
我正在床上摆布挣扎、不知如何是好时,俄然感到腰间被甚么坚固的东西搁了一下,一种激烈的刺痛顷刻扭曲了我的脸。
“衣服是被汗水浸湿的?”
“我们在做尝试啊。瞧,刚才你进入了催眠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