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一走,柳思月的唇角一扯,对劲地笑了。恩威并施,谅碧桃这丫头今后也不敢坏她的功德。她伸手摸了摸掩在盖头下的脸颊,本来光滑细致的左脸上,鲜明一道凹凸不平的伤疤,仿佛条毛毛虫爬在了脸上。
“殿下?……”柳思月迷惑地开口,面前的人,是宁止没错,但是他为何穿戴红色的衣衫?大喜的日子,多触霉头?
一字一句听得清楚,碧桃慌得几个叩首,胆怯噤颤,“蜜斯放心,奴婢定会服膺于心,再也不会犯如许的错!”
想不起来。
碧桃忙不迭道,“您才如此,云七夜就逞强了。她既然自惭形秽,不敢和您争。我们何不顺着台阶再上一步?”
“是,奴婢辞职!”碧桃如遭特赦,慌得起家小跑出了喜房。
她内心快速便是一阵彭湃,怎也未曾想那晚脱手相救的人,竟会是外界传言病入膏肓的宁止。他长的那样都雅,技艺也那样好,完整不像爹口中的半死人。能嫁给他,就算和爹断绝父女干系,也是值得的。毕竟,她的后半生是夫君的,可不是父亲的!
柳思月嗯了一声,又道,“时候不早,殿下也该进房了,你先退下去。有甚么事,明日再说。”
“嗯?”被宁止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不明以是,柳思月看着他,保持着娇俏的笑,“恕妾身笨拙,不明白殿下的意义。”
“云、7、夜。”一字一顿,柳思月意味深长地咀嚼着这三个字,指甲渐渐掐进了肉里,有些疼,却能叫她保持复苏。对待仇敌最好的体例,就是叫她没有机遇上场,直接将其扼死在幕帘后!
涓滴不在乎明天是大喜之日,男人的喜服早已褪去不见,唯有乌黑的大氅,乌黑的锦袍。他独自站在数米外,眉头微蹙看着床上的女子,一时有些恍忽,劈面的女人,叫甚么名字?仿佛是叫……柳,柳丝?还是柳四月?
天时天时,她占得齐备。云七夜的名声不好,天然是爹不疼娘不爱,没人会帮她。何况,殿下爱好的人,是她柳思月呢。
冗长的寂静,好似氛围都不活动了,柳思月心下不由升起一股烦躁,殿下在做甚么?为何还不来揭她的盖头?莫不是……因为她脸上的伤疤?但是……
……本来是叫柳思月。
柳思月的手指微微握成拳状,正妻之位,呵,多么诱人的字眼。她自小耳濡目染,后堂女眷们的争斗,可不就是为了这几个字?她娘亲和皇后姨母,可都是很有手腕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