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天子又如何,你当我是茹素的?能让他这类乳臭未干的小子成了事!他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到时候还不得乖乖地仰仗我徐氏一族!”
赵氏仍旧背对着宁志茂,等了半晌也不闻他说话,她不敢,也不肯转头看男人,纵使她不转头,也能设想到他纠结挣扎的脸部神采。
宁志茂不说话,他那里不知徐太尉的企图?清楚是看中了他的无依无靠,便于把持,想让他做个傀儡太子罢了。
是琴歌,是她数十年如一日地伴随他、安慰他、鼓励他,未曾半点嫌弃他,至心实意为他好。
琴歌,谅解我,谅解我的脆弱和贪婪!
“琴歌?”
远处,前来寻觅母亲的孩子躲在门柱后,他赤着脚,面庞被冻得通红,瞪大了眼睛惊骇地望着面前的统统。
背对着他,赵氏的声音淡淡,“王爷,我们的远儿,你要照顾好他,如果……呃!咳!王!爷!……”
终是,她叹出一股郁气,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职位,太勾惹民气了。这个男人,他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是留不住的。她有本身的底线和高傲,何必作践本身,还不如潇萧洒洒,先开口,放他自在,只当是她本身放弃,而不是为他所迫,这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了。
谅解我!
太子之位……
再厥后,她瞪着眼,脖子一歪,在某个刹时,她仿佛瞥见了远处的儿子,病笃的双眼敞亮了一瞬,而后双手快速垂了下去……
和顺、仁慈,解语花一样的琴歌啊……谅解他吧,谅解他吧!
是琴歌,是她一起陪着他,从少女到少妇,从帝都到边疆。
身后,宁志茂痛苦地皱眉,脑筋里嗡嗡一片,底子听不见赵氏在说甚么。他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的背影,数年伉俪恩爱,尽在面前。
脑筋里“嗡”的一声,那根紧绷的弦,终究断了!
身后,宁志茂脸孔狰狞,紧紧地贴着赵氏的身子,将那条白绫死死地勒上了她的脖子,不竭用力!
终是,那条一向掩蔽袖子里的手暴露,掌内心死死地攥着一条长长的白绫。男人最心底的险恶,如同黑暗中渐醒的幽灵,终究暴露了獠牙,渐渐靠近了不远处的女人。
赵氏双眸有些涣散,她无认识地望着冻伤皲裂的手背,肤质粗糙,点点血丝排泄,略微伸展手背,就蛰得生疼,如同现在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