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微微抬首瞻仰,另一片时空的同一片星空下,就有那么一个朝代,沦丧胡骑。底层麻痹求活、中层贪腐淫奢、高层愚民维统。
也不是没有人在这绝境下试图抵挡,但当于禁挥动着压溃刀杀入此中,在这只够百十人展开的营门处,便是虎入羊群,少有一合之敌。
“公子谨慎!”
拔列通作为亲信,固然不清楚慕容令接下来的详细打算,但对于慕容令克日来的行动目标,还是相称体味的。
…………
最惨的是已经入营的将主和亲随们,连反应的时候都没有,稀里胡涂就被当场格杀,死不瞑目标,绝对不在少数!
“武将且不说;纵是文臣,后勤之一弓一箭、军策之一计一谋,所感染的鲜血性命,少得了么?又如何辨别多少是该死,多少是无辜?”
一旁的夏侯霸赶紧出声。
对于这一唐朝才翻译而来的佛教用语,夏侯霸较着并不睬解。
多少方才从严峻的状况中放松下来的坞卒,茫然间突逢大变,都不知如何是好。待到箭雨泼出,刀枪见血,更是如无头苍蝇,慌乱成一团。
“拿我的戟来!”
李诚倒是傲然一笑:“哪来的乱军?有文则压抑场面,有仲权你相伴摆布,此处那边算乱军?我只是……要亲身见见,这个将我推上了过河难退之路、也推出了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推手罢了。”
“众生相?”
最早被推搡着进入大营的,是小型坞堡的将主们,仿佛待宰的猪羊,战战兢兢的在先人的催促下,一步步挪了出去。
有了第一个活命的例子,第二个、第三个便顺理成章的连片而下――倒是又停滞了李家坞卒进步的门路。
“汉家子中,亦有雄乎?”
负手而立的李诚,安静的对着身边的夏侯霸轻言道。
更不要说对于一个主将而言,如果被这类一时殛毙的快感所摆布,则结果不堪假想!
他千万没想到李诚竟然敢这么断交,敢在这几近没有思虑时候的空档里,直接命令格杀勿论……营内但是统统坞堡的将主啊!只要稍稍投鼠忌器,被冲开营门,便毫不会是这般景象!
于禁得令的一瞬,也不管火线将主是否无辜,压溃刀刀锋一闪,就是两颗人头落地!
戟尖轻点火线:“擒了韩家将主,余者不究;擒不住韩家将主,则韩家坞千人坞卒,一个不留!”
李诚话到最后,右手一摊,自有一名坞卒将长戟奉上。
挤在营门口的韩文成,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搏斗。
“但求无愧于己心,何能求得无愧于众生!”
“说甚么为汉家重开一片六合,说白了也只是我等的功业之心。说不得,北地里有多少汉人,当着主子,反倒镇静的很。”
“芸芸众生,万千面孔。说甚么为万世开承平,都是笑话。人道庞大,人欲各别,不过是各选其路,直至死耳。”
营外的那些将主们,有的瑟缩不前、有的惶惑不安、有的咬牙切齿,另有像韩文成这般貌似全无神采,实在内心里不知多少算计的。
“不想死的,捧首伏地!营外之人,后退百步!”
夏侯霸方才伸手将李诚拦在身后,却被李诚一把扒开吼怒:“文则!统统动乱者,格杀勿论!给我杀!杀到他们停下为止!”
听了于禁的呼喝,本来还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得有些慌乱的李家坞卒们,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仲权,我晓得本身在做甚么。”
即便在慕容令看来,面远景象也不过是小儿打斗普通,不值一提。但对于李诚以及李家坞,慕容令还是不吝的赐与了最大的赞美。
“仲权,你说过,身处乱世,却不肯为闭幕乱世做出尽力的人,本就该死在乱世。但是你却不知,承平世下,该死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