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笑道:“鄙人这个败军之将,与中间恰是半斤八两。比起姚景国入彀被斩,我们俩却还要强那么一点点。”
苻坚又道:“其二,我料定秦征固然出类拔萃,却非岛夷所能重用。是以总要让他到南头去碰碰鼻,当时候才晓得朕的好处。朕料定他这一去,南人必不能用他。当年关羽不能归曹,是因为有一个刘玄德在,但朕兼有曹魏武之雄才伟略、刘昭烈之仁义胸怀,何愁人才不至?而东南那边,却去那里找一个刘皇叔去?”
苻坚却淡淡一笑,说道:“此子的心机,朕会看不明白?他大抵心中另有胡汉华夷之别,以是下不定决计。但是朕当初却仍然任他南下,汝等晓得为何?”
秦征分开长安前,安排朱融也回了青牛谷,小巧塔却没带走。但他们分开以后不久,小巧塔就从一个仙气满盈的宝塔,变成一座残破的旧塔,在宫观林立的这一带显得非常高耸。
张夫人本在抚瑟,闻言停指不语,满脸骇怪,中间苻融、慕容垂、姚苌、朱序划一时咦了一声,姚苌刚才的粗鄙那是作出来的,内心可不是真不懂云笈派的玄奥,也不会不晓得赵整刚才那段话意味着甚么。
姚苌这番话,既是贬低玄门,也把汉家文明也踩了一脚,张夫人很能禁止本身,不作任何反应,赵整皱眉,慕容垂浅笑不言,另一个雄浑的声音淡淡道:“道家神仙的妙义,本不是西北穷乡僻壤出来的粗鄙之辈所能了解的。”
长安,上林苑。
苻坚是古往今来比较独特的一名君王,他待人用人,颇羡古书所记录的“仁君之风”,最重忠勇仁义之人,那些被他打败俘虏的将领,背主投降的苻坚打从内心讨厌,比如管仲平来归就没得个好成果,相反是那些硬骨头不肯等闲臣服的,苻坚反而赏识,比如朱序归降以后一向落落寡欢,其母更当街调侃苻秦朝廷,苻坚竟然也一笑置之,反而对朱氏母子更加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