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那些在一起的日子,他也常常如许帮她洗头发。
哭声压抑,却又有着卸下重负的轻松。
她爸那句话,当时听来感觉是推辞任务,嫌她丢了他们的脸不要她了,现在回想,底子就是遗言。
他的小女孩长大了,有渴求了。
攀舒衰弱地由他服侍,地上洗发的流水往下水口赶,转动着旋涡,混乱无序,像她的心跳。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结在高低滑动,听到他喉间唾沫吞咽的声音。
已经早晨九点,姜淳渊给方清打电话,传闻姜守恒病情稳定,也便决定不去病院了。
再次经历冗长时候的折磨,再次经历那一个可骇的夜晚。
攀舒悄悄看着,他在等她回馈,眼神表示,或言语明示,她想点头,又想点头。
他说攀舒让他们太丢人了,他和她妈没她这个女儿,她妈出国去了,让她好自为之。
沉默了好久,攀舒说:“你那边没按摩浴缸吧?”
“我爸的最后一句话是。”攀舒转头,望姜淳渊,苦涩地笑,“他说,姜淳渊那么疼你,你的日子苦不了。”
“我爸第二天中午返来的,他返来掉队了屋,拿了甚么东西又仓促出去了,再返来时是那天傍晚……”
生不如死!
浴室时没关,有风吹出去,磨砂玻璃门轻颤了一下,细脆的一声响。
房间里的灯还没开,起居厅离得远,背着光,他的脸庞表面有些刚硬,分歧平时的温雅,彰显着强势的打劫欲-望。
白纸,黑字,狼籍的线团理成直线。
姜淳渊冲刷了一下浴缸,往里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