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庄王爷笑不出来了,敢情天子陛下还是一头热的单相思?那就悬乎了,如何闹出了这么个叫人哭笑不得的局面?这不是缺心眼儿吗?
李玉贵苦着脸说,“这又不是等放振,还论个先来后到!据主子所知,锦书内心装的是太子爷。”
庄亲王别别扭扭的问,“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谁是正主儿?”
庄王爷袍子还半湿着,站在外头寒气直往寒毛孔里钻,他也反面他们酬酢了,揖手道,“天儿不早了,本王焦急归去换衣裳,就不作陪了。这趟回銮我们老太妃请董玉/卿唱堂会,到时候我下帖子邀诸位,盼着大人们能赏光。”
世人忙不迭拱手道,“必然必然。”
李玉贵点头道,“这是暗处的事,没摆到明面儿上,以是压根就没甚么说头。万岁爷难受,主子们憋着也难受,大师都咬牙忍着,谁也不开这个头。”
庄亲王听得笑起来,这长季子真逗趣,半天男人没做过,男人的心机倒摸得门儿清。
庄亲王也不勉强,大师都晓得万岁爷不痛快,谁敢在这个当口捅那灰窝子?天然各自保命要紧。
庄亲王点头,心想你倒是长肉了,不幸我们万岁爷都被你折腾瘦了。你如何就没有做孝子贤孙的憬悟呢?你性子哏,嘴臭,刚强己见,整天的朝堂和他打擂台,恰好他还喜好顺耳忠告,可你也得悠着点啊,别真拿他当黄盖喽,他但是九五至尊,是真龙天子!
天子内心烦躁得很,摆了摆手道,“你赶了几天的路也该乏了,先下去歇着吧,既返来了,有的是说话的时候。”
长满寿佝偻着背引他往营帐里去,亲王驻跸比御营行在低一个规格,却也是牛皮蒙顶的大帐。庄亲王由寺人服侍着绞了热帕子擦身,又烫了烫脚,换上石青妆蟒夹袍歪在大迎枕上松筋骨。才仰天躺下,就闻声他的贴身侍卫隔着毡子通传,“李总管求见王爷。”
酸丁们打了个愣顿,醒过味儿来直呼倒霉。
水三儿应个嗻,蹬蹬的跑着传均旨去了。这时几个御前后扈和营房掌事大臣贼头贼脑从犄角旮旯里探出来,近身给他打千儿施礼,“王爷,您吉利。”
李玉贵笑道,“王爷雷厉流行,可那丫头是个犟头,她又是那么个身份,谁能打保票她会放心和万岁爷过日子?太皇太后也好,皇太后也好,不管谁也都不能承诺,何况还要顾忌着太子爷……”
庄王爷斜眼一打量站在最边上的弘文院大学士昆和台,想起他上回偷着看他日记,瞥见里头那句“昨夜与山妻敦伦一次”就忍不住笑起来,想来贤人也是要行房的,只不过学士就是学士,难为他想出“敦伦”两个字来。
卢绰张嘴就说,“抓锻造局呗,市道上的先使着,俗话说好婆娘赖婆娘,上了床都一样。”
“您别帮衬着感喟儿啊,想想辙吧!”李玉贵瞥见连庄王爷都犯了难,内心更加没底了。
李玉贵见问不出甚么来只得作罢,请个跪安退出去了。
此次说话谈了半截暗澹结束,庄亲王无法地应个嗻,甩袖子打了个千儿就退出了行在。
李玉贵咂了咂嘴,“依着主子来看,长得是不赖,可万岁爷瞧上的也不但是脸。您是脾气中人,您也明白,男人对女人动了心,那就是个狐臭也感觉醒神儿,满脸大麻子也服眼,还一个麻子一朵花呢!”
庄亲王换了个笑容儿,拱动手道,“各位大人好啊,这趟随扈是哥几个?转头得了闲儿我们喝几盅?”
神机营的卢绰是宁波人,他的同亲们在朝中任职的背后管他叫宁波侉子,北京人说的张八样儿,有点夸大的脾气。他大咧咧的说,“万岁爷今儿上火,也不晓得哪儿惹毛了,拍桌子摔椅子的,把人吓得够呛。我内心揣摩是不是昆大人又顶撞他白叟家了,这会子如何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