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欢畅起来,不敢大笑,怕皇父见怪,只好用力憋着欢实在内心。
天子垂下眼喃喃,“真要像你说的那样简朴倒好了。”
皇子们领了旨,打千挨个儿却行退出去,最小的十四皇子人小腿短,还在毡子上绊了一下,元宝一样仰天倒下,愣是憋着没敢出声。二皇子十三岁了,生出了宇文家世传的大高个子来,他有了做哥哥的沉着,闷声不响的捞起十四爷的小身子往背上一驮,还是领着兄弟们缓缓退出了皇帐。
天子乌青着脸喝,“你犯甚么混!朕是那种人吗?”
庄亲王的神采变得古怪起来,既然在后/宫里,那他另有甚么可躁的?爱翻谁的牌子不是一句话就齐备的吗?能把天子陛下愁成如许,必是个有来头的。内廷女眷除了后妃宫女、嬷嬷奶妈子,就只要先帝爷留下的太妃太嫔们……
庄亲王起家揖手,“臣弟正要回万岁爷这事儿呢!端肃贵妃的娘家人换朝的时候都措置了,十四以下的男丁也都发配出去了。要说我们大理寺,办事真叫一个坚固!我打发人查了两个月,硬是一个漏网的没找到,不过倒是从没入贱籍的家奴那边刺探到个动静--传闻是往北边儿去了,到底是那里,派出去的叫子还没传信返来,恐怕得再等几天……请万岁爷放心,臣弟下了命,一旦找着慕容十六,马上当场正/法。”
天子倚着灰鼠椅搭,不时朝下首看,隔了半晌问,“朕叮嘱你的事,你办得可有眉目?”
天子怏怏道,“过了年十六了,在慈宁宫敬烟被骗差。”
天子有了些年纪就不如何喜好和孩子混在一处了,虽都是他的儿子,却不像对太子那样上心,和皇子们保持着间隔,也成全了严父的威望。
庄王爷回过神来,“是那丫头?你不提起她我都快忘了……她不是充掖庭去了吗?竟还活着?这会子在哪儿呢?多大了?”
庄亲王悻悻道,“人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您如许编排我可就不刻薄了!话说返来,我走了大半年的,我们家那窝崽子不晓得如何样了。”
庄亲霸道,“还不赖,等你们大了,能替皇父分忧了,就往各处当差去,见地见地外头,瞧瞧我们大英的万里国土。”实在他很想和他们聊聊泼水节上,那些傣族女人不盈一握的小蛮腰,最后是怕带坏了孩子,到底忍住了。
叔侄间的礼见过了,小皇子们围拢来,因为怵皇父在,以是不敢冒昧,只小声道,“三叔,这趟云南之行好玩吗?”
庄亲王垂手侍立着,略呵了呵腰,“臣弟在。”
庄亲王一听大感不测,覥脸笑道,“哎哟,真是我们家祖坟上冒青烟了!这但是稀缺玩意儿,我还当我养出来的尽是溜鸟养蝈蝈的败家子呢,竟能出这么个宝贝,真不轻易!”
庄亲王抚着他刚蓄起来的小胡子吧唧了两下嘴,“那是如何?还是您瞧上了哪位臣工的家眷?哎呀,那可不成,兼并臣妻都雅相吗?丢分子的事趁早别干。”
天子很有些难堪,又有些不快,掩着嘴寒声道,“如何着?吓着你了?”
多在理啊!难为庄王爷说出这么番发人深省的话来。天子打着卦地想,要不连着把太子搅合在里头的事儿也一并托出吧,再听听他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