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脸,捏住链子接口处的点翠一拖,底下公然是一块鎏金珐琅怀表。再一摁表盘下沿的金钮,表盖儿弹起来,内盘上鲜明刻着“东篱”二字。东篱是太子的小字,唯有他贴身的东西上才留款。天子面沉似水,冷声道,“这表是太子的,如何在你身上?”言罢不等她解释,狠狠盯住了她,“太子极爱这块表,向来从不离身,说,但是你偷来的?”
锦书的心又提起来,这会子顺贞门上正待要宵禁,想是皇室宗亲和各路官员及家眷都到了,只等天子一到就开宴了,眼下大摇大摆和天子同乘只怕要出大事,便对天子肃道,“万岁爷,主子要从储秀宫的夹道里过,求万岁爷放主子下去吧!”
李玉贵从中间的御前寺人手里接过一个食盒,食盒里的东西左奔右突,不时收回降落的吼怒,李玉贵笑道,“女人有造化,刚好明白子跑到隆宗门边,被站门的小子逮着了,来问我是哪位主子丢的,我就给留下了。女人归去扯个谎,就说跑了大半个紫禁城才抓住的,老祖宗必定不会罚你了。”
锦书白了脸,垂下头不说话。
天子考虑着这些,内心愈发的烦乱。要尽早把太子妃的人选敲定,太子府邸也该建了,本来这么大了早应当开牙出宫单过了,因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心疼,说他自小体弱,怕他分了府身边的人照顾不周苦了他。实在不过妇人之仁,太子是他的嫡宗子,他的身子骨如何样他比谁都清楚。当初是为了麻痹明治帝,宫里的庸医诊断说太子活不过十八,他也没急着否定,好借着给儿子求医问药的由头做筹办,这才气趁各路蕃王齐聚都城,对他又疏于防备的时候一举兵临城下,攻破紫禁城。
天子嗤笑,“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