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寂寞空庭春欲晚 > 第4章 若只初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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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笑道:“我阿谁不成,滥竽充数倒罢了,那里能够见人。”玉箸笑道:“又不是在宫里,就我们几小我,你还要藏着掖着不成?我晓得你是箫不离身的,今儿非要你献一献不成。”此番浣衣房随扈十余人,皆是年青宫人,且宿营在外,端方稍懈,早就要生出事来,见玉箸开了口,心下巴不得,七嘴八舌围上来。琳琅被吵嚷不过,只得取出箫来,说:“好吧,你们硬要听,我就吹一曲。不过话说在前头,如果听得三月吃不下肉去,我可不管。”

至晚间安营,营帐连缀亦是数里,松明火把熊熊灼如白日,连天上一轮皓月都让火光映得黯然失容。那平野旷原之上,月高夜静,只听火堆里硬柴燃烧“噼叭”有声,当值兵丁在各营帐之间来回巡查,甲铠上镶钉相碰收回丁当之声,那深黑影子映在帐幕之上,恍若巨人。

玉箸也寂静下来,隔了好久却悄悄叹了一声,道:“诚恳说,倘使裕王爷真开口问皇上讨了你去,我还替你委曲,你的造化该当还远不止这个才是。”她声音极低,琳琅骇异之下,毕竟只低低说:“姑姑你竟如许讲,琳琅做梦都不敢想。”玉箸这些日子所思终究脱口而出,心中略慰,还是只是私语道:“实在我在宫里头这些年,独独赶上你,叫人觉着是个有造化的。姑姑倚老卖个老,倘使真有那么一日,也算是姑姑没有看走眼。”琳琅从被下握了她的手:“姑姑说得人怕起来,我哪会有那样的福分。姑姑别说这些折煞人的话了。”玉箸悄悄在她手上拍了一拍,只说:“睡吧。”

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成全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回顾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傍晚。二年三度负东君。返来也,著意过今春。

琳琅略一沉吟,便竖起长箫,吹了一套《小重山》。

琳琅答:“只是识得几个字罢了。”福全点一点头,环顾摆布,忽问:“你们都是当甚么差事的?”玉箸这才恭声答:“回王爷的话,主子们都是浣衣房的。”福全“哦”了一声。忽听帐帘响动,一个小寺人出去,见着福全,喜出望外埠请个安:“王爷本来在这里,叫主子好找。万岁爷那边正寻王爷呢。”

玉箸不通乐理,只觉箫调清冷哀婉,盘曲动听。静夜里听来,如泣如诉,那箫声百折千回,缭绕不断,如回风骚月,清丽难言。一套箫曲吹完,帐中还是鸦静无声。

帐中人皆向来者望去,只见抢先那人气度轩昂,约摸二十六七岁,头上只是一顶黑缎绣万寿字红绒结顶暖帽,穿一身绛色贡缎团福缺襟行袍,外罩一件袖只到肘的额伦代。傲视之间很有豪气,目光如电,向世人面上一扫。世人想不到突入一个不速之客,见他这一身打扮,非官非卒,千万不知御驾随扈大营当中为何会有此等人物,都不由错愕在本地。惟琳琅只略一怔忡,便施礼如仪:“主子叩见裕王爷,王爷万福金安。”帐中诸人这才如梦初醒,呼啦啦跪下去叩首存候。

知己一人谁是?已矣。博得误他生。有情终古似无情,别语悔清楚。回顾莫道芳时易度,朝暮。保重好花天。为伊指导再来缘,疏雨洗遗钿。

琳琅道:“主子不太小时候学过几日,一时胆小冒然,有辱王爷清听,请王爷恕罪。”福全道:“不消过谦,今晚如许的好月,正宜听箫,你再吹一套曲来。”琳琅只得想了一想,细细吹了一套《九罭》。这《九罭》原是赞美周公之辞,周公乃文王之子,武王之弟,幼以孝仁卓异于群子,武王即位,则以虔诚辅翼武王。她以此曲来应王命,倒是极其妥切,不但颂德福全,且将先帝及当明天子比做文武二贤圣。福全听了,却禁不住面露浅笑,待得听完,方问:“你念过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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