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母后开恩!”苏皇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太后膝前,一下下的磕着头,不住道,“求母后念在臣媳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饶了媳妇这一回!”
万没想到半晌前还好端端的,这才几句话,太后皇后就杠上了――“砰砰”的叩首声里,满殿俱静!
太后感喟般道,“可惜哀家那两个儿子没福,还没结婚就战死疆场!连一子半女都未曾留下,哀家……哀家常常想起来,就感觉对不住他们!”
苏皇后不顾额上兀自滴着血,深深看了眼傅婕妤,才转向太后,道:“母后,臣媳舍不得赵王,绝非只把赵王当亲生骨肉看,而是因为赵王乃臣媳一手带大,如何忍心割舍母子之情?想当年,阿虚在乌桓出事的动静传回朝中,多少朝臣上表反对寝兵,若非母后力挽狂澜,哪有那孩子本日?”
崔贵妃眼下还在禁足,在场的后妃里,除了皇后,以蒋贤妃职位最高,眼下不得不出来试图圆场:“太后娘娘,兹事体大,是不是……容后再议?”
这类环境下,柳振溪明显已将存亡置之度外,铁了心拿百口的性命乃至于身后名声,为这个过继出去的血脉铺路了!
这宫妃一番慷慨激昂,当然说得太后脸上垂垂暴露笑色:“没想到宫闱里到底还是有明理的人的……你很好!”
跟着话声,一名粉衣宫妃越众而出,侃侃而论,“赵王殿下固然是皇后娘娘的亲生骨肉,可中宫贵为嫡母,陛下的子嗣,皆以其为母,这是其一!其二,自古以来,皇后都当母范天下!且陛下常言为君者,必视民如子,陛下既是万民的君父,皇后自当作万民的母亲!却如何能只将赵王殿下当作亲子对待,视余人如无物?”
这话听着像是太后让了一步――但苏皇后心念电转之间,顿时变了神采!
无法,人死不能复活!
宋宜笑低眉扎眼,唯恐再被卷出来,只暗自唏嘘:“姜还是老的辣呀!”
大睿最最高贵的女人冷冷挑眉,“他们的嗣子,岂是宗室里随便拉一个就能当的?”
简虚白道:“恰是如此!不过眼下最要命的还是黄氏之事――柳振溪在昨儿的朝堂上特地只说黄氏没提太子妃,现在卫家也好、太子妃也罢,又不好公开站出去驳斥甚么,但暗里里的谎言已经在城里传开了,我方才返来时在街上还听了零散几句!”
搭上娘家、辛辛苦苦、呕心沥血,扶丈夫坐上帝位,婆婆也成了太后――然后被算旧账!显嘉帝亲身挑的冢妇如何能够蠢到这境地?!
可惜,两人成名早,死得也早,连大睿的建立都没能看到!
――暗指我气度气度不敷以母范天下?因私废公的事儿,但是太后先做过的!
这天就这么畴昔,次日一早,她清算了些药材之类的东西,便乘车到了宫门前。
太后闻言,慢条斯理的擦了擦眼角,淡淡道:“我道你真给我出了个好主张呢!可这话跟没讲有甚么两样?你身为皇后,尚且带头舍不得儿子,这宗室里当娘的,有几个生到且站住两个儿子以上?再者你也晓得肃王、襄王生前是多么人物!哀家这两个儿子当然没福,论才论貌,倒是太祖与先帝都说好的!”
太后这会提到他们,又说他们没留下子嗣,又说赵王像这两个伯父,言下之意不过乎就是想给他们过继嗣子――且表示看中了赵王!
她见丈夫说的事情差未几了,才提到不放心赵妈妈一家目前安危之事,简虚白很利落的应了下来:“待会就让纪粟去安排,若实在不可,就让他们改名换姓,寻个偏僻处所落脚,总之不会让他们被灭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