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摸着小外孙的头,抹了把泪,梗着脖子道:“遥哥儿,我如何传闻,你娘是被那姓苏的女人气死的!”
王老太太一行人坐马车到风家,风若遥携弟弟风若霖,一身孝服,低头立在门口恭敬的迎着外祖母。
高高的日头挂在天上,可金陵风家却各处挂起了惨白的幔布,风家主母归天的动静像风一样传遍了金陵。
风家有内鬼!
小厮抹了把泪,道:“谁说不是呢,夫人昨个早晨还好好的,谁晓得半夜起夜,摔了一跤,磕到头,立即就不好了。现在家里灵棚都搭了起来,我家公子哀思欲绝。”
风若霖跟着哭,抱着王老太太的腰:“姥姥!呜呜呜,霖儿想娘!”
王老太太一下车,颤颤巍巍走到风若遥面前,字字泣血,哭道:“遥哥儿,你娘身子骨一贯结实,如何比我这老骨头先去了?”
忽地有个脸生的丫环冒头,怯生生说了句:“奴婢传闻昨个苏家大蜜斯去风家做客,姑奶奶是……是被那苏家蜜斯气的了……”
风若遥垂泪道:“姥姥别听人瞎传。”
“我晓得了,你先归去吧,我随后就到。”苏泠月道。
“回老太太的话,昨日苏家大蜜斯来风家,风夫人因她放荡轻浮,欲赶她走。谁知那苏大蜜斯对夫人极其不敬,言语欺侮夫人。夫人气急,去、去找家主讨说法,谁知还没见到家主,就气的倒地不起,然先人就不可了。”两个管事回话道。
与此同时,苏家,苏泠月对风夫人归天的动静一无所知,正坐在打扮台前,低头摩挲纳兰澈雪送给她的镜子。
“遥哥儿,你娘如何护着你,你别忘了!你爹去的早,若不是你娘,你们兄弟两个活不到成年!你觉得你身为风家家主便可只手遮天,连亲娘孝道都不顾?我奉告你,我这把老骨头今个非要为我女儿讨个公道!你若护着害死我女儿的贱人,我便不认你这个外孙!”
王家今个本就是要去风家记念,风夫人乃是王老太太的远亲女儿,王家嫡派的叔伯子侄在朝中各有官职,百年世家的权威不容应战。
苏泠月传闻过风夫人单独拉扯大风若遥兄弟的事,她虽不喜风夫人,不过死者为大,既然是风若遥微风若霖的生母,风家又特地告诉她,苏泠月决定作为风若遥朋友的身份,前去记念风夫人。
在场世人倒吸一口寒气,王老太太的意义,是要把风夫人的尸体带回王家,作为王家人安葬。出嫁的女儿身后不入夫家祖坟,的确狠狠打了风家列祖列宗的脸,特别是风若遥归天的父亲。
苏泠月愣了一下,昨个她还见风夫人,风风火火气如虹中,如何一下子就没了?
“你家夫人……如何会?夫人她身子骨不是一贯结实吗?”苏泠月疑道。
风若遥满眼血丝,哽咽道:“娘俄然晕了,大夫说脑出血,一下子就畴昔了。”
“好啊!遥哥儿,我的好外孙!”王老太太咬着牙,恶狠狠瞪着风若遥,“你是叫人灌了迷魂汤了吧!那贱人害死你娘,你还护着她!?你这不孝子,你对得起你娘吗?”
两人换好衣裳出门,一起上时不时见有马车往风家去,都是前去记念的。苏泠月叹了口气,真真是存亡无常。
小厮冲苏泠月拱拱手,一溜烟跑没了。
王老太太活了一大把年纪,已是人精,那里会被风若遥两句话乱来畴昔,当即往门口一站,堵着门不出来。
风若遥神采一沉,这两个管事都是分担一方院子的得力管事,是风夫人的陪嫁管事。既然风夫人娘家是王家,陪嫁天然是从王家带来的,换句话说,这两个管事本来就是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