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麦蒙蒙低下头,她俄然感觉有些不对,转头望向白画尘,只见他闭着眼睛,和常日一样沉默地坐在那边,漂亮的侧脸上感染着血迹,左手紧紧握着单刀,他的背挺得笔挺,头微微垂下来,连胸口都没有一丝起伏。
但是……
从窑洞里追出的敌军越来越多,白画尘堵住洞口,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洞外的仇敌就交给麦蒙蒙和沈直处理,一时候倒也抵挡得住,窑洞里出来的仇敌越来越少,白画尘晓得他们必然是从别的出口绕出来了,到时候将会被更多的人包抄。
那上面!起码有成百上千的诏兵啊!
“看模样,我们三个是要死在一起了。”
这个倔强而又沉默的男人,连要分开的时候也不改本质吗?
“守住又如何样?围兵只会越来越多,说不定会把山洞都夷平了。”沈直皱着眉头道,“你能走就走,不消管我们。”
“这话听着倒像个爷们儿。”沈直一边笑一边咳嗽出声,嘴角流出一道血丝,可手中的长矛仍然挥动得进退有度,将近身的仇敌全数刺死!
她不求活命,只乞降战友死在一起!
“来吧!让我再杀个痛快!”沈直仰天狂喊一声,挥动着长矛将爬上来的仇敌打下去,可仇敌从四周爬上来,光靠他一小我守不住。麦蒙蒙将白画尘平放在地上,用衣袖想擦洁净他脸上的血迹,想他走得漂标致亮的,就像她第一次见他一样,觉得是天上的天兵下凡了,那样威武俊朗。
麦蒙蒙悄悄闭上眼睛,等着灭亡的来临。
麦蒙蒙昂首望着玉轮说:“不晓得死了以后,尸身能不能回到猕国。”
“是啊……”沈直低下头来,眼里尽是哀痛,仿佛想起了死在江边的舒晨光。
“早晓得还不如和晨光死在一起。”
麦蒙蒙抬开端来,一把拿起白画尘手中的单刀,扔了出去,将从沈直身后攻击他的人击倒。
这六合间,再也没有我的火伴!
麦蒙蒙笑了笑:“我那里走得掉,我的内力早就耗尽了,底子没时候规复过来。”
“沈直――”麦蒙蒙大声叫着想冲到边沿去看看他的环境,起码看看他另有没有救!可她越急越没法从包抄圈里冲破,她的面前已经甚么都看不清了,也不晓得是血还是泪,但是,这又有甚么干系,闭着眼睛打好了!
麦蒙蒙焦心道:“你们返来干吗!拖我后腿!”
耳边又响起仇敌架竹子往岩顶爬的声音,沈直握紧手里的长矛,回身站起来往窑顶的边沿走去,他走的时候用长矛的棍子撑住身子,他的内伤很重,身上也到处是刀口,他每走一步都像会顿时倒下一样,可当仇敌爬上屋顶,他的行动又立即灵敏起来,手中的长矛一下戳穿了一人,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她真的是一个女孩儿。
麦蒙蒙惨叫一声:“不要啊!”
不过,她若不肯意承认,他也不想逼她。
窑洞下的兵士们坐着看管着上面的人,以逸待劳,只要守过今晚,等援兵一到,不管窑顶上的人武功有多高强,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麦蒙蒙摇点头,用力地抱紧了冰冷的白画尘:“笨伯,你们在这儿我跑甚么?万一跑在半路被杀了,还不如和你们死在一起。”
白画尘的身材跟着她的摇摆,软倒下来,麦蒙蒙伸手接住,抱住他的身子哭道:“你如何能够不声不响就死了?”
白画尘抚着胸前崩裂的伤口道:“我跑不远。”
他掉下去,连全尸都没法留下了啊!
这四周,尽是仇敌的虎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