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道:“本来如此。前辈,你天生神耳,当真非常人可及。”童姥道:“甚么天生神耳?那是练出来的工夫。”钟灵听到“练出来的工夫”六字,猛地想起,冰库中并无飞禽走兽,难获热血,不知她如何练功?又想堆栈中粮食倒极多,但冰库中没法举火,莫非就以生米、生麦为食?童姥听他久不出声,问道:“你在想甚么?”钟灵说了,童姥笑道:“你道那些麻袋中装的是粮食么?那都是棉花,免得外边热气出去,融了冰块。嘿嘿,你吃棉花不吃?”钟灵道:“如此说来,我们须获得内里去寻食了?”

童姥轻声指导,命她贴身高墙之下,向西北角行去,走出三里不足,只见一座高楼冲天而起,高楼后重堆叠叠,尽是修建宏伟的大屋,屋顶金碧光辉,都是琉璃瓦。咋了见这些大屋的屋顶模糊和少林寺类似,但都丽堂皇,更有过之,低声道:“阿弥陀佛,这里倒有一座大庙。”

两道门一关上,堆栈中黑漆一团,伸手不见五指,钟灵摸索着从左边出来,越到内里,寒气越盛,左手伸将出去,碰到了一片又冷又硬、湿漉漉之物,明显是一大块坚冰。正奇特间,童姥已晃亮火折,顷刻之间,钟灵面前呈现了一片奇景,只见前后摆布,都是一大块、一大块割切得方刚正正的大冰块,火光闪动晖映在冰块之上,忽青忽蓝,甚是奇特。童姥道:“我们到底下去。”她扶着冰块,右腿一跳一跳,抢先而行,在冰块间转了几转,从屋角的一个大洞中走了下去。钟灵跟从厥后,只见洞下是一列石阶,走完石阶,上面又是一大屋子的冰块。

穿过这条窄窄的通道,在牡丹花丛中伏身半晌,候着八名御前保护巡过,穿入了一大片假山当中。这一片假山蜿蜒而北,连绵五六十丈。钟灵每走出数丈,便依童姥的唆使留步躲藏,说也奇特,每次藏身以后不久,必有御前保护巡过,倒似童姥是御前保护的总管,甚么处统统人巡查,甚么时候有保护颠末,她都了如指掌,半分不错。如此躲躲闪闪的行了小半个时候,只见前后摆布的房舍已矮小粗陋很多,御前保护也不再现身。童姥指着左火线的一所大石屋,道:“到那边去。”

钟灵心下甚奇:“如何这个‘浮’字老是不能顺顺铛铛的吐出?”

钟灵道:“你又说这里是皇宫。”童姥道:“傻和尚,这贱人是皇太妃,皇宫便是她的家了。”这句话当真大出钟灵的料想以外,她还没有来得及看前面的情节,现在端赖秦雯题词,做梦也想不到李秋水竟会是西夏国的皇太妃,一呆之下,又见有四小我影自北而南的掠来。

钟灵大惊,忙将她放下地来,问道:“前辈,你……你说甚么?”童姥的脸已涨成紫色,泪水滚滚而下,叫道:“你和李秋水这贱人私通了,是不是?你还想狡赖?还不肯认?不然的话,她怎能将‘小无相功’传你?小贼,你……你瞒得我好苦。”钟灵摸不着脑筋,问道:“甚么‘小无相功’?”秦雯却借机调侃道:“小无相公,就是小女人没有相公时,二女之间的一种把戏,后代人也称之为百合。”钟灵顿时羞红了面庞。童姥看得顿时一呆,随即定神,拭干了眼泪,叹了口气,道:“没甚么。你师父对我不住。”

她第三次又念时,自但是然的一提仙韵灵气,化作一股较强的真气,那‘浮’字便冲口喷出。童姥笑道:“好家伙,过了一关!”本来这首歌诀的字句与声韵呼吸之理全然相反,平心静气的念诵已是不易出口,奔驰之际,更加难以出声,念诵这套歌诀,实在是调匀真气的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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