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王爷听了终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雪照说道,“赖先生不是眼拙,而是慧眼如炬啊!于清源是不在了,然这张琴是他做了一半,又由他的女儿完成了另一半,才成了此琴。”
他更不晓得的是,本来于清源死的时候,琴并未完成,而他的女儿担当了他的遗言,现在终究完成了此琴。
他看了雪照一眼,又低下头啜着茶盏里的茶,问道,“这位不是大名鼎鼎的琴待诏吗?亲身来找本王,有何事?”
赖先生又向符王爷拱手请命道,“王爷,早闻于清源之女琴技也甚是了得,曾被圣上封为琴待诏,本日一见,公然气度不凡。王爷可否赐鄙人一个耳福,请于蜜斯操琴一曲,鄙人躬身聆听,定会受教匪浅。”
几位乐工皆赞叹不已,一名精于瑶琴的乐工伸手拨弄了一下琴弦,只见琴弦悄悄一振,琴体便收回带着共鸣的声响,如泰初之音。
赖先生高低点了几下头,赞道,“怪不得鄙人感觉这琴身是出自于清源先生之手,而这冰丝琴弦却比于清源先生的丝弦更胜一筹!于蜜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斫琴之术不在令尊之下,鄙人佩服!佩服啊!”
自古以来琴曲皆以清和恬雅为气势,着意表示文人雅士的表情情怀,普通不表示世俗糊口中的不雅姿势,琴乐史上独此一首表示醉酒不羁的神态的乐曲,便是此一首《酒狂》。
这张琴纹理详确精彩,外型端方,刚上的新漆闪着幽幽的光芒,琴弦在黑暗中仍旧晶莹剔透,仿佛能透过根根琴弦看到琴身的斑纹。
这首酒狂起伏跌宕,乃晋代阮籍所作,阮籍慨叹与时反面,忘世于形骸以外,托酒佯狂,发誓以乐毕生。
她走上前去,将琴拿下来,盘膝盘坐,琴身放于膝上,一双白净的素手起落,一首《酒狂》飘零开来。
雪照向他施了一礼,说道,“小女子于雪照,家父于清源。”
看到雪照坐在那边,他微微一愣,持续向前走去,坐在正中心的椅子上。
只见雪照双肩微动,肥胖的身形却弹出了醉酒狂人那行我疏狂狂醉狂的姿势,听来不由让人拍案叫绝。
中间的几位乐工也听得呆怔了,唯有那位歌女工韵珠儿的眼睛时不时地瞅着符王爷的神采,手心在身侧攥着衣衫的一角,脸上有一丝严峻的神采。
符王爷转向雪照,问道,“不知于蜜斯肯否?”
符王爷穿戴灰色的长衫,上面有金色的暗纹,他的面庞肥胖,一双眼睛确是极有神的模样。
一时候大厅上寂寂无声,符王爷的手指在坐椅扶手上打着节拍,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雪照,仿佛有一丝笑意伸展上他的双眼。
“哈哈哈!”符王爷听了大声笑起来,摆摆手说道,“大家气势分歧,赖先生和于蜜斯各有千秋,赖先生不必过于自谦了!好了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和于蜜斯伶仃聊几句。”
这乐工眼中暴露欣羡的光芒,赞道,“金声玉振,果然是绝世好琴!”
斯须,脚步声响,符王爷背动手渐渐地踱了出去。
一曲《酒狂》末端了,世人还是意犹未尽,过了好久,赖先生才站起家来讲道,“王爷,鄙人弹了这些年的琴,听了于蜜斯一曲,自愧不如,鄙人自请分开王府,再也无颜为王爷操琴!”
雪照抱着凤尾栖,悄悄地坐在王府的大厅里。
符王爷听了当即叫了一个下人,让他去将王府里的几位乐工请来。
符王爷听了眉心微动,于清源斫的琴天下闻名,目前传播在外的也只要一两张,都被人当作宝贝,见都可贵一见。
雪照却不回绝,欣然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