耆童眼眸一沉,也不甘逞强,双臂在周身挥动起来,硬是构成了一个强大的结界,将本身和身后的竹筐护在内里。
耆童也淡然一笑,说道:“延箫,身上的伤全好了?如许光亮正大的四周闲逛,不怕碰上天界的婴垣殿下?”
疼痛重新顶伸展到满身,她只感觉身材想要被扯破开,熟谙的惊骇传入她的大脑,她仿佛又看到了一颗血红血红的珠子被人从她体内剥离而出的可骇气象。
耆童背着竹篓在天上飞了两三天,每日都和筐中的半夏东拉西扯,倒也欢乐,半夏吃饱了睡着的时候,耆童单独望着密云翻滚的天涯,思路便止不住的飘远了。
他用神通将血灵珠封存到半夏体内,再过上几百年,血灵珠就会化为半夏本身的灵力,比及半夏破茧而出,这灵力也会随之飘散于六合间,再无影踪。
说着他勉强抬起一只手,往胸前一探,一只闪着金光的珠子缓缓闪现出来,紧接着他的手往前猛地一推,金光转眼飞向半夏的体内,硬生生将延箫的内力震得飞出半夏体内。
阴风扭转逐步慢了下来,有一声阴冷的笑传入耳膜,听到这耳熟的笑声,耆童内心又是一沉。
“砰!”的一声,半夏只感觉头顶被重重一击,如针扎般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向她袭来,她大声惨呼起来,将头埋在身下的桑叶里,荏弱的身躯不断的翻滚。
半夏看着跪在地上已然不支的耆童喊道:“老叟!老叟!你如何样了?”
冰凌碰到耆童的结界,竟然都纷繁熔化成水,从结界内里流滴下去。
延箫站定身形,侧头往耆童身后看了看,又吸了吸鼻子,笑道:“耆童,好久不见,你又寻到好东西了!”
天界魔界争端已久,特别是比来几百年,天界剑拔弩张,魔界蠢蠢欲动,天魔大战随时都会发作,而这条蚕体内这颗灵力极强的血灵珠,只怕会成为天魔两边争夺的工具,如果落入魔界之人手中,则对天人两界来讲,都将是一场躲不过的灾害。
延箫脸上的笑容倏尔消逝了,百年前延箫受六合之命,在人间反叛,只为了掠取一件传言有灵力的宝鼎,被天界帝君之孙婴垣用御剑神术斩掉了一条手臂,延箫仓促逃回魔界,闭关涵养了百余年,破钞了无数魔怪的内丹,才得以断肢再生。
说着他袍袖一挥,一股阴风猛地掀起,直向耆童背后竹筐里的半夏袭来。
延箫听了眉头一皱,暗顶用探灵术又探了一遍。
正想的长远,忽听竹筐里又传来“沙沙”的啃食桑叶的声音,他晓得这是半夏又睡醒了,当下也不在乎,谁知过了一会,声音却垂垂弱了下去。
刚一分神,耆童已经运起气来,猛地将延箫击退了几步,说道:“魔界的人更加没出息了,连我养的小灵虫都要抢?”
“好个耆童,几百年不见,这护身术练的愈发炉火纯青了!”延箫放下嘴边的箫管,猛地转起右手,掌心向上,只见右手每根手指的指尖上都浮起一个血滴来,延箫侧头向耆童这方瞄了一眼,右手猛地一挥,血滴顷刻向魔音杀阵的五个阵脚飞去。
说着延箫两手在身侧一抬,耆童周身顿时银光一闪,一个凌厉的杀阵已经将他包抄。
凭他的直觉,此人功力不在他之下。
半夏吓得当即钻入身边的桑叶底下,闭上了眼睛,阴风到了头顶,却俄然愣住了,她抖抖索索的昂首一看,只见耆童架起了双臂,将延箫伸向竹筐里的手硬生生挡住。
“延箫?”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感,内心却在严峻的策画着脱身之法。
是有一颗血灵珠没错啊,怎得如此没点灵物该有的灵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