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饥民如蝗虫过境，早已将这片地盘上能吃的东西，全都搜刮了一遍。”
李郎的言下之意，是暗讽秦风小题大做，太把平遥县当回事。
比拟之下，反倒是面前一身文人骚气的李章，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个循分守己的人。
秦风咧嘴一笑，满不在乎：“冒险？李老二，看来你压根不体味我。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冒险’这个词，正所谓勇者曝尸荒漠，苟则福寿延绵。”
国战当前，即便是中原要地的县城，为了制止敌国探子深切，也要安排地保或是治安巡查。
秦风越想，越感觉此事蹊跷，心下也更加正视起来……
明王是个聪明人，将辅运县闹得乌烟瘴气，这类自污的手腕，跟汉初萧何很像，看似是晚节不保，实则倒是保命之法。
就在这时，身边的疏风，俄然满思迷惑地嘟囔起来：“这平遥县四周也太萧瑟了，少爷你看，路边的树都枯死了。这平遥县虽不属于京都三十六县之一，但毕竟与京都附近，按说不该如此萧瑟才是，也没传闻过这四周闹过水灾。”
见老妇反应平平，秦风感觉奇特，便问了一句：“你如有何委曲，尽管向我申明，我自会替你主持公道。”
另有，即便让他来管理探查平遥县这事，来由很充分，但吏部如何会蠢到一次又一次，如此明着坑他？
实在秦风来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题目。
因为已经是深夜，村落内一片暮气沉沉，没有半点动静。
见秦风和李郎举头挺胸，气质不凡，老妇眼神顿时透暴露惊骇之色：“村长不在，两位官爷有何调派？”
跟李章来往得越深，就越伤害一分。
老妇的神采没有任何窜改，拉了拉衣裳：“大人有何调派？”
分开城门，李郎嘴里收回充满鄙夷的“嗤”声：“天下乌鸦普通黑，有奶便是娘，只要有好处可捞，莫说收支城门，即便是直冲衙门后宅，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秦风昂着头，满脸对劲：“那是，关于这平遥县，你大哥可比你看得透辟。这平遥县，乃是太尉高超的祖地，周玉福更是高超的忠仆，平遥县美其名曰是大梁治下，实则早已被高超运营成了自家后花圃。”
按理说，梁帝雄才大略，麾下的黑尉，更是令人胆怯的间谍机构。
过了半晌，一个五六十岁，满鬓斑白的老妇人，才披着麻衣，哆颤抖嗦地走出来。
秦风点了点头，回想起那对饥饿母子的惨状，表情不由沉重起来：“早在进入平遥县城之前，我就已经重视到，这四周的树，全都没有树皮，而地上的草也极其罕见，就算有，也是些零零散星的幼苗。”
李郎沉声道：“这村庄里，如何连条狗都不养？”
李郎虽是火爆脾气，却脾气坦直纯真，对梁帝的威胁并不大。
这背后，除了高超，到底另有谁在推波助澜？
听到秦风这番谈吐，李郎不由眉头一皱：“你明晓得，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周玉福监督着，为甚么还要冒险？”
就在这时，一座村落映入视线。
秦风扫了一眼路边的枯树，不由叹了口气：“并非是旱死，而是被饥民吃了。”
“三任县令，接连出不测，县衙更是荒废已久。你觉得，单靠这些乡绅就能一手遮天？呵呵，这么说吧，若没有高超在背后撑腰，吏部随便派个巡抚，带着几百个兵士，就能把平遥县查个底朝天。”
贤人洞悉？
但秦风一起走到村庄最“气度”的农户家门外，也没有引发任何重视。
平遥县城的守备相对还算完美，秦风又不是飞贼，想要出城，绝非易事，干脆让李郎带上银子，前去贿赂城门守兵。
疏风更加震惊，眼神透着不成置信：“如何会？！南边有洪涝，西北有水灾，可没传闻过中原要地也产生过饥荒。何况此地间隔京都这么近，如果有饥民浪荡，恐怕贤人早已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