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公公掂了掂荷包,对劲地笑了笑,晓得常润之问的是甚么,便干脆答道:“陛下没说,不过既然下了抄家圣旨,皇子妃和小公子想必是不能在这儿住了。”(未完待续。)
刘桐唇色发白,身形尚算平静。他咧嘴一笑:“父皇既思疑五哥有谋逆之心,又何必再问?父皇明晓得儿臣向着五哥,必定会说他的好话,想来父皇是不会信的。哪有甚么打算?”
“父皇明知太子无德无能,却对峙要他继位,力保他太子之位不失,到底是出于对先皇后的钟爱和对太子的不舍,还是……不肯承认您立皇长兄为太子,是您做的有史以来最弊端的决定?”
“瑞王行事如此,朕不能不防。”元武帝轻声说道:“小九,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遇。”
刘桐说的话略有夸大,却也不是完整的危言耸听。
刘桐笑了声:“父皇不信赖五哥的为人?”
元武帝对此嗤之以鼻:“小九啊,人一旦站在权势至高之位,狠起心来,就是很轻易的事情了。”
“是叫太子顾忌吧。”刘桐淡淡隧道:“父皇为了太子,还真是殚精竭虑啊。”
刘桐固然晓得元武帝不会要别性命,毕竟他活着,对瑞王仍有管束作用,于元武帝和太子都无益。
内侍一左一右押着刘桐肩膀,刘桐起家时顿了顿,看向元武帝问道:“父皇,儿臣另有件事想要问问父皇。”
元武帝逮的刘桐的错处,是他比来这一次办差返来复命后,得了元武帝一些嘉奖后上的谢恩折子。此中有一个词“朝乾夕惕”,为了压韵,读起来好听,刘桐便写成了“夕惕朝乾”。
这话说得既讽又嘲,元武帝却没有是以起火。
元武帝看向他。
圣旨上曰,九皇子刘桐犯大不敬之罪,与帝王贰心。念及其乃皇家骨肉,网开一面,令九皇子搬家软禁所,九皇子府内财物,一概充公。
刘桐垂在两侧的手紧了紧:“父皇好歹也是个明君,自不会对妇孺脱手。”
他信赖,以太子现在的为人,这些事情他是做得出来的。
刘桐微微一笑,似慨叹,似失落,又似放心。
刘桐跪在冰冷的光滑石砖上,元武帝在他面前坐着,桌案上放着几本从燕北来的邸报。
他提笔亲部下了让亲卫军前去九皇子府围府的圣旨,待圣旨下后,又让人押送刘桐入天牢,以“大不敬”为由,暂缓关押,择日判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儿臣所说的是究竟。”刘桐低头嘲笑道:“让儿臣为父皇假想一下太子即位以后的景象吧。起首,他会顾忌瑞王兵权深重,以是会搀扶外戚对抗瑞王,并会抓住机遇,置瑞王于死地。儿臣也好,十四弟也好,曾经敬慕敬佩瑞王之人,太子皆会赶尽扑灭。太子狐疑重,又刚愎自用,朝堂上贤臣忠臣哪怕说一句不入耳的话,都会令他记仇,他重用的,只会是惯会溜须拍马,恭维阿谀于他的小人。如此下来,不需几年,父皇尽力想要保持的承平天下,必定大乱。”
元武帝隔了两个月后,方才“偶尔”重视到这道折子,然后便宣了刘桐进宫,借此斥骂他“大逆不道”,与君父不是一条心。
他感觉这不算甚么事儿,那这“大不敬”也就不算甚么。但如果天子以为这冲犯了他,那这个罪名便可轻可重。
刘桐看向元武帝:“但是瑞王不一样。比起太子来,他没那么狠心。”
他轻声喃喃了一句,元武帝并未听清。很快,内侍便将刘桐带出了内殿,交予了殿外值守的侍卫。
“的确如此。”刘桐并不否定:“可他一样也是个气度狭小,宇量狭小,疑芥蒂重还无才无德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