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女人脸瘦,有头发衬着,倒是显得脸盘子饱满了很多。双喜围着郭满转一圈,揣摩着,若不然给她们女人的胭脂也上得重些?
浑浑噩噩当中,郭满悲观地想,她莫不是正在长高?不是都说觉睡得好的人长得高,被身高伤害至深的郭满感觉,她应当是在发育吧……
高门大院的一屋子人气势极强,郭满站在门前,莫名有些怂。
上首至公主眯着锋利的眼,极快地一扫新孙媳妇,无声地与下首长媳对了一眼。两人此时心中都是一个设法,身份低了,但瞧着比谢家那搅家精乖。
清婉温婉地弯了弯嘴角笑了笑,内心却在嘀咕着奴似仆人形。主子上不得台面,奴婢也土里土气的没端方。
想到某种能够,周博雅只感觉头疼。
郭满虽说晨间起家难了些,但睡相好脾气也暖和,如何玩弄也不发怒。
郭满感觉他这个行动有点像在号召小植物,但还是屁颠儿屁颠儿畴昔坐。
清欢清婉想一旁看着,忍不住心中嘲笑。莫要说她们看不上郭氏是不懂尊卑,实在这郭氏自个儿行事涣散,分不清轻重缓急。新妇敬茶这般要紧的事儿,就是前头那位也涓滴不敢怠慢。这郭氏倒好,歪在杌子上睡得七仰八栽,真真笑死人!
屋里静悄悄的,至于拧帕子的水声。
为了不叫夫家人看出自家女人赖床的弊端,两人费了老鼻子劲儿。周博雅身为枕边人,有幸见地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拉锯战。只见两丫环抬了这边那边塌,抬了那边这边塌,郭满小身板跟没长骨头似的,活泼地归纳了何谓‘烂泥扶不上墙’。
周博雅心中啧啧称奇,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才罢了,眼底不自发氤氲着一团笑意。
周博雅虽说不疾不徐的,手脚却算不得慢。晚一步出去,他穿戴好,双喜双叶才将将替郭满系上腰带。淡淡瞥了眼只围着他打转儿的清欢清婉,周博雅想说甚么又没开口,回身便出了屏风。
她们再要嘲笑,面上也不敢暴露分毫。
天儿还早,卯时刚过。外头晨露重得很。
郭满浑沌的大脑懵得很,任由着双喜双叶暗中牵着走出来。
双喜取了来递给双叶,双叶手巧,给郭满挽了个标致的垂云髻。
双喜闻言瞥了眼清婉,冷冷回绝道:“不必,奶奶认生,旁人凑得近了她怕是会感觉不适。清婉女人如果有旁的事儿要忙,且自去吧。奶奶这儿,自有我跟双叶服侍。” 她不像双叶看出甚么不肯跟这两人打交道,双喜夙来直接,单凭直觉不喜清欢清婉两人,总感觉这两人看她们家女人眼神不大对。
果不其然,听他说郭满初潮未至,苏嬷嬷差点没把眼睛珠子给瞪出来。
苏嬷嬷眉头拧成了一团,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想不好如何说话。新奶奶进了门,夫人天然就盼着她给周家开枝散叶。可这新奶奶还小孩儿一团的,今后可不得苦死她们家至公子:“夫人若晓得,怕是又要……”
苏嬷嬷是周大夫人身边服侍的白叟,当初随周大夫人一起进府,服侍周大夫人少说也有三十多年,情分不必平常。她来收元帕倒也分量充足。
转出了屏风,扭脸一瞧,就正都雅到温馨地坐在飘窗边的周博雅。天气已经大亮,光色透过窗户洒在他半边肩上,半边明半边暗,只这一眼便可入画。
周博雅瞥了眼屏风背面一晃一晃的人影儿,点了头:“一会儿去福禄院存候,嬷嬷先给母亲透个底儿,元帕就别呈到祖母跟前去。”
周博雅的院子在周家大宅的南边,与福禄院就隔了一炷香的路程。不过郭满人小腿短,一炷香生生拖成了两炷香。两人到正屋门前,里头已经坐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