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将胭脂盒递给双叶,黑着脸:“请。”
新郎骑马领头,仪仗队走在步队的前头,花轿在正中间,背面则是新嫁娘的嫁奁。嫁奁也算郭老太太亲身筹划,弄了个六十四抬。虽说称不上十里红妆,但也不算少。一起吹吹打打,好不热烈。
身高腿长的人就是步子再落拓,也不是小短腿想赶就能赶上的。固然周博雅尽量放慢了脚步,他身边这小矮子还是非常天然地拖了他后腿。火盆明显就在火线,却跟如何也到不了的天涯,半天都走不到。
只见仪仗队最前头,一个身着大红锦袍的年青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生的身姿颀长,背脊笔挺,气质平淡隽雅。在一瞧,面若敷粉,鬓若刀裁,端倪如画,真真儿一个美女。
双喜双叶具是一样,她们早传闻了将来姑爷是俊美,此时也冷傲得不晓得说甚么。簇拥人群里有小妇人在感喟,耳边模糊闻声两旁酒楼包厢里女子的抽泣,双喜双叶镇静得浑身都在颤抖儿。
郭满甚么都不懂,也不敢妄动,竖着耳朵听。
双喜双叶眼睁睁看着她先是糊一层脂粉,然后开了胭脂盒挖一小块涂手背便一点点往她脸上抹。眨眼的工夫,郭满脸颊一边晕出一团高原红,眉心还乱来似的点了个红点儿。郭满又生得肥胖,打眼一瞧,跟那满山头蹦跶的猴子没两样。
眼看着吉时快到了,郭满该上花轿,夫人们适时告别。
郭满扶着花冠,恨不得当即下轿给脖子上个夹板。真的,如果不是她机灵,她这小脖子有能够就真折了!
按例,新嫁娘由家里兄弟背上花轿。长房这边便由继太太所出的郭安礼来背,郭安礼跟郭满不靠近,心中不大乐意。不过被郭昌明一个冷眼扫畴昔。他半挂着假笑,不甘不肯地将郭满奉上花轿。
“两位女人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喜娘一听这话顿时就不欢畅了,腰一掐经验道,“肤若凝脂,两颊晕红,再配一张红润润的樱桃小口,新嫁娘都这么过来的。六女人上脂粉是厚了些,盖因六女人脸盘子太黄,不涂得厚些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