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翻皇历,他也知:彻夜不宜度化。
“不过还请大仙帮我一个忙。”
温故喃喃道:“并非如此。”
仲世煌嘲笑:“我的父亲是仲国强,我的母亲是刘晓玲。转世后的是谁?”
“这是其一。其二,你我虽在彼苍衙供职,却也在天道当中,稍有差池,一样会窜改天命。”白须大仙放下酒杯,幽幽一叹,“得道之前,我觉得成仙以后可六合清闲,无忧无虑,成仙以后才知,仙者虽高,倒是芸芸众生最低。”
温故盯着他,仿佛透过那张嘲弄的脸看到一个骤失双亲伤痕累累的孩子。这个孩子放肆自恣,逞性妄为,对神仙涓滴不敬,比当年的本身要英勇很多。
温故道:“仲世煌安在?”
“你入门时,师父可曾警告过,不要插手人间事?”
男人道:“我叫耿颂平,卖力小仲先生的安然,你如果没甚么事,就先……啊!”
白须大仙坐在花坛边上,喝着啤酒,磕着花生,见温故从车库出来,朝他招招手。
“大家有大家的缘法。”
“开口!”温故看着他眼底的当真和冷意,心头一阵阵发冷。
温故临时抱佛脚,夜拜鬼谷子、苏秦、张仪,攻读《鬼谷子》、《苏子》、《张子》,至次日傍晚,抱着花瓶,胸有成竹地去了。
仲世煌道:“有一句鄙谚叫做,一个萝卜一个坑。既然我要上去当神仙,你就下凡吧,当个凡人,娶妻生子。一上一下,才叫公允!”
“可否让仲世煌双亲起死复生?”
温故看过电视,并不感觉奇特:“小仲先生所言甚是。阴阳其合,终始其义。阳生阴死,入循环而来去。阳寿尽而阴魂不散。令尊令堂并非消逝于六合,而是开启另一段人生,你何必穷追不舍,反使二老亡魂不得安宁?”
白须大仙一言击中他的死穴。回想起仲世煌暴戾的模样,温故哑口无言。
温故道:“他的父母亲过世了。”
温故迟疑了下,悄悄推开门。
“不是还阳,而是这个。”温故将花瓶碎片从乾坤袋里拿出来,想了想,又拿着名片和枪弹,“可否将花瓶复原?”
温故道:“令尊令堂还阳之事,请恕我无能为力。”
温故遍寻不着,便将花瓶放回原位,本身坐在屋顶等,比及月夕照升,曙光绽放,仍不见人影。他晓得仲世煌成心避他,却不急,施施然地闭上眼睛打坐。
温故道:“不过我与他皆是男人,比起暗恋,手足之情或许更得当。”
温故对着墙,冥思苦想修复的神通。半柱香后,他感觉对一个剑修来讲,这太难了。他难堪地回身看着仲世煌:“我真的是神仙。”
“亦受天道挟持。”白须大仙顿了顿,“过得比我们还苦些。”
温故见白须大仙只应不说,低下头道:“大仙是否感觉我很没用?”
七天后,一辆车驶入,耿颂平站在楼下朝他喊道:“小仲先生有请。”
温故道:“适应天命。”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落下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随便是连续串轻巧的脚步声向二楼奔来。
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白须大仙才道:“你不是开打趣?”
温故沉默半晌道:“大仙说来讲去,还是但愿我照青圭之法行事。”
耿颂平从另一边坐进车里,系好安然带,正要策动汽车,就看到自称神仙的白发老头渐渐地伸脱手,学着他的模样,慢吞吞地系上了安然带。
温故闪身躲过,看着墙上枪弹打出来的坑洞,有些不悦:“你此人好不讲事理!”
温故道:“不知大仙另有灵药否?”
“神仙?”仲世煌嗤笑道,“真的又如何样?莫名其妙地跑来干预别人的人生,那不是神仙,那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