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坐下来听着内里的雨声很享用地闭上眼睛。
他高高在上,统统人都要昂首称臣。
正式将宣王之罪提到明面上,他要一步步将宣王逼得无路可退,先治宣王的大不敬之罪,再治宣王抗旨不尊之罪。
天子将手缩进袖子里,模样多了几分的落拓,“出去跟宣王说一声,朕赐的婚事岂能说和离就和离,朕的脸面那里摆,朕不准让他归去吧。”
“先皇也一向将你当作亲生般扶养,”天子仿佛是顾念畴前的情分,“朕没有亲兄弟,一向将你视作手足,可现在你闹出如许的事,却实在让朕难堪,朕不治你的罪,国法、家法都难容,”说到这里,天子叹口气,叮咛身边的内侍,“传召宗人令进宫,朕要和他商讨宣王之事。”
天子穿戴薄弱的衣袍在上清院里走来走去,中间的内侍拎着一件外褂跟在前面,“天家,您可慢着点,慢着点。”
他要趁着这个机遇,达到他想要的目标,既然宣王奉上门来,他就要应了宣王本身的要求。
内侍端了一杯茶,天子抿了几口,然后靠在软垫上,问着大殿里檀香的味道昏昏欲睡。
内侍应了一声,仓猝去桌案大将宣王的奏折拿了过来。
天子内心说不出的轻松、镇静,本觉得要花操心机来做的事,却一下子没有任何阻力地达成了。
内侍忙打了个激灵,当即上前去服侍,天子伸手要大氅,穿好了叮咛内侍,“朕去看看宣王。”
天子的眼睛极亮,“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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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应了一声,天子渐渐地走出大殿,站在周成陵跟前,天子的眼睛往下挪,若不怕宗室营里炸了窝,那些支撑康王的人将朝廷闹的乌烟瘴气,他就要眼看着宣王在这里跪死,要宣王死不过是他的设想,谁又能够在这里活活跪死。
中间的内侍陪笑,“是,皇上贤明。”
现在冯国昌安排御史弹劾宣王,独一能操纵宣王的错处就是这门他犒赏下去的婚事,他没想到宣王不但没有讳饰,反而如许等闲地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