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半夜了。
“倚焕楚。”项链在手,倚时寒高高提起的心临时放下,他站起来,沉沉地望着他,“你别过分度了。”
顿挫顿挫的语气里带着深沉的邪气,微微的夜风吹动倚焕楚额前的发丝,他状似当真地思虑了一下,眼里闪动着歹意满满的洞悉。
黑沉沉的夜,大块大块的墨色积云重重地涂抹在天涯,一缕风都感受不到。
“倚焕楚。”倚时寒瞬息冷下了脸,“重视你的言辞。”
一个小瓷葫芦样的项链回声落地,在路灯下泛着朴实的光彩。
昏黄的背光掩去了倚时寒一瞬的脆弱,他稳了稳心神,安静地问道,“有甚么事吗……弟弟。”
倚焕楚。
“就这个破玩意,你还当宝贝?”被推得踉跄今后退的倚焕楚稳住身子,便是朝他狠狠地啐了一口,眼里的鄙夷几近藏不住,“不晓得的还觉得倚家虐待你这个废料。”
“季彤?”
耐人寻味的话语,在寂静的氛围里缓缓流淌。
门生卡蜻蜓点水普通地滑过门禁读卡器。
俄然,氛围里响起一阵清脆的声响。
电光火石之间,他卤莽地揪起倚时寒的衣领,发觉到他企图的男生眼底闪过一抹罕见的惶恐,倒是立即死力与他推搡起来。
叮当――
两个男生同时一顿,下一秒,倚时寒猛地推开他,几近是扑到地上护住了项链,然后谨慎翼翼地抚去大要的灰尘,紧紧地握在手里。
“我就晓得……今晚这个特别的日子,你必定会出去。”
万籁俱寂。
保安在风凉的门卫室里昏昏欲睡,连缀富丽的入校门墙外,倚时寒敏捷切近主动感到门,像是有所顾忌地瞄了眼监控探头的方向,然后决计抬高玄色棒球帽,掩住了大半的面庞。
炽热,压抑。
神出鬼没的男生双手插袋,深沉的凤眸在灯影里神采奕奕,却仿佛氤氲着某些讨厌到极度的嘲笑。
他快速溜了出来。
一个苗条的身影渐渐从树林的暗影里走出来,如同耐烦待守猎物的死神,在路灯下显出与他三分类似的脸庞。
“都说人不能在一棵树吊颈死,但既然你那么在乎……那棵树都死了,你还苟延残喘地活甚么呢?”倚焕楚也不在乎刚才的失手,倒是哂然一笑,用最暴虐的话语教唆他的神经,“还是说,你看上明家那小子的女朋友了?阿谁女孩是不错,比你阿谁没用的前女友强太多了……啊,对了,你阿谁前女友叫甚么来着……”
“哼,我等你好久了。”
“我有说错?”倚焕楚却仿佛很赏识他变脸的模样,大步向他逼近,“时候把那种东西戴在身上的人……不是很变态吗?”
路灯喧闹的查伦大道,连蝉鸣都销声匿迹。
快速,幽深的小径那边传来熟谙的调侃声,他顷刻一滞――
“嘀”的一声,门开了。
“啧,别恶心我了。”倚焕楚的脸上却闪现出一抹不屑,“你这个孽种可不配做我的家人。”然后目光似有若无地移向他的胸口,嘴角勾起嫌恶的嘲笑,“话说返来,你不会还戴着阿谁令人作呕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