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倒还好,我寻老太君说了,好男儿先立业后立室,我现在一介白身。先不焦急。老太君也应了。”纳兰笙说着对劲,“这叫上有策。下有对。我娘也得听老太君的。”
纳兰笙的纠结,她多少能猜到些。
因坐得近,那长密而卷翘的睫毛根根清楚,跟着她的行动,如蝉翼普通轻颤着。
起码相处多年,纳兰笙几近从未主动提及过府中的其他兄弟姐妹。
可现在的笑容,竟然也让他的心蠢蠢欲动了起来。
如许的感受,他二十年间只要过一回。
轻巧中带着婉约,婉约中带着文雅,不自发地就吸引了人的目光。
纳兰笙一滞,虽明思说得在理,可他听着总有些难受。
不觉黯然。
固然一样的清雅,可家具质地却并不如嫁奁的那套宝贵豪华。
秋池望了望四周,这里的陈列并不如静湪院。
明汐是他的五姐,也一样是明思的五姐。
无穷魅惑,让人不觉沉浸其间。而忘怀身在那边。
纳兰笙先前从湖边分开,用心回了趟昂山院,给两人留下时候相处,归去后天然是得了动静。
这兄妹二人还真不似浅显的堂兄妹。
话声一落,便闻声纳兰笙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伴着大大咧咧的声音,“你们两个怎说走就走,也不号召我一声——”
秋池不觉有些生奇——她的发色清楚是微黄,可那睫毛却根根黑亮顺滑,分外的斑斓。
说到此处,想起先头的事儿,面上便是一僵,望着明思有些赧然,“六mm,五姐她——”
抬目睹两人相对而坐,神情闲适,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笑意,“喝甚么好茶呢?可有我的份儿?”
氛围比之前更加和谐。
明思含笑道,“好茶天然算不上,不过既是五哥哥来了。少了谁的,也少不了五哥哥的。”
虽不非常得体,但明思也知他并非擅言之人,也并未过于切磋,只笑着双手捧起茶盏,悄悄饮着。
明思扫了一眼四周。含笑道,“因明思入的是北将军府。故而才分歧——说来。还是托了将军的福呢。客岁生辰收得礼,比前些年加起来还要贵重。当时,明思还想着是否该分将军一份不该?”
对于三房的其别人,她并无半分豪情。
看纳兰笙还在闷着,明思浅浅一笑,“五哥哥,我得了个好玩儿的题,想不想尝尝?”
秋池呆了呆,蓦地笑开。
在三老爷三夫人将体弱病危的亲生女儿送走的那刻,统统的亲情便已不复存在。
边说边朝桌边来。
莫说她并非真的明思,就算是真的,她也不成能生出濡沫之情。
太像,太像了!
白瓷薄胎的茶盏悄悄就在粉润的唇边,她并未像普通大师蜜斯那般拈起尾指,也未见得有任何的作态,可不知为何,姿势倒是那般文雅,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神韵儿。
望着那女子动听的端倪,他只能悄悄道一句,“想必应是极美的。”
就是那日在偏厅见那少年,当时那一笑,让他从未颠簸过的心境也乱了一回。
“她是她,你是你,”明思淡淡一笑,神情安然自如,“明思不会混为一谈,五哥也莫因她而觉着对不住我。我连她的气都不生,又怎会怪五哥?若五哥为她同我歉意,那倒是生分了!”
酒涡悄悄漾开,那面貌刹时勾魂夺魄,双眼似九天苍穹之上,最闪亮夺目的星子。
秋池笑看他一眼,无语摇首,“你有何好烦的?还是为婚事?”
倒比远亲的兄妹还要靠近。
他猛地回过神,反应过来后,强作平静的笑了笑,“说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