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的眼神不由看向老太君,却见老太君悄悄点了点头。筹办的酒是带有一点甜味的果酒,褚直之前能喝这个。孙子能有这个精力儿,说不定病就好了。
二娘晓得褚直这几日有几次吐药的环境,问道:“另有药吗?我记得他吃的凝香丹,药在哪?”
春燕重新盛了一碗过来,二娘已经换好了衣裳,粉色绫衣,月红色挑线裙子,藕荷色褙子,干清干净地坐在椅子上。见她出去道:“放这儿吧,你们都出去。”
二娘内心不由升起一缕胆怯,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结婚。
褚直嘴是伸开了,但灌出来的药汁都流了出来,还呛得到处都是。
两人紧贴的身子让妇人们笑了起来。
却听咔嚓一声,二娘长长出了口气。幸亏褚直这屋里东西齐备,终究给她在床前柜子里摸到剪子,一剪子把两人连着的头发剪断了。
一点没往外吐。
拉车的换成了两匹白马,临街百姓都晓得是给镇国公府的嫡宗子冲喜,早早把街道两旁围了个水泄不通。
二娘心又一跳,不想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新奇的氛围涌进房间,褚直咳了两声,却没有再度呈现方才那种环境,呼吸反而顺畅多了。
“合卺酒……”
“老太君呢?”张氏问。
“都先出去。”鲁老太君坐在椅子上发话,方才被掐醒,声音里还带点底气不敷。
听二娘这么说,本来靠在椅背上的老太君当即认识到了甚么,眼里寒光一闪。
凤冠大小正合适,只是裙子还是有些短。张氏灵机一动,亲身开了箱子寻出一匹她收藏多年的霞影纱,许氏脱手从底下接了一圈,看起来倒像是专意做成裙边儿,这嫁衣就算好不轻易弄好了。
张氏、小姜氏、顾诗华、顾诗蕊将她送到门口,张氏、小姜氏为她清算裙角,再次警告她要用心侍营私婆,凡事以丈夫为先。
二娘的八字连夜被送到镇国公府。
顾诗蕊想着镇国公府一为冲喜,二来时候仓促,那聘礼能够只是逛逛过场,待一件件看过,她眸子子早红了。真不晓得镇国公府是如何一夜拿出这么多东西来的,低低骂了一句“嫁畴昔也是守寡”恨恨走了。
不提姜氏这边忙的底朝天,张氏和许氏受命筹办二娘的嫁衣,也是忙的团团转。
陈妈妈珍惜地整了整两旁的红宝石流苏,双手捧着递给了二娘。
当然是要先解开首发。
听到声音,二娘没有转头,她还在做最后的清理,褚直已经呼吸安稳了。幸亏老太太让这些人出去了,老太太不说,她也得开口赶这些人出去。
褚七娘想到褚直一吃东西就吐、几次昏倒的模样摇了点头,不过二娘视野被红绸当着没有瞥见。
许氏忍住泪水,为她清算霞帔:“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尔闺门之礼!”
实际凤冠上面的二娘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底子不太能看清模样。不过红妆之下,再木讷的新娘也是一脸娇羞,活色生香的模样。
这么多宝贝,姜氏不但不喜,反而想哭。那一件件不是御赐之物,就是希世珍宝,看着是好,可收一件就得拿出一样值钱的东西充作嫁奁;那御赐之物还不能卖,只能充当传家宝一代传一代。
不过二娘并未当即承诺。
缀满流珠的盖头蓦地被挑落,身穿大红喜袍的褚直和一屋子人同时映入二娘视线。哪怕活了两世,二娘此时也忍不住脸颊烧烫,仓猝垂下头,只看着本身放在腿上的手。
二娘瞧见她手里还握着个玉瓶,点了点头:“你再去盛一碗药汁来,我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