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心想你多着呢,府里的丫环不都是你的青梅吗?转移话题:“你刚说他那字不好,我还没问你呢,你有字吗?”
“琼雪,琼雪,乱琼碎玉,都是被人踩的,一踩就脏,不是甚么好字啊……”
“也没有,那她打人的时候,你跟她一起过吗?”
褚直嘘吁了一声:“那她抱病的时候,你照顾过她吗?”
“张大户?”
顾山和许氏微微一怔,认出阿谁从墙角拐出来的人不是卫安吗?
一半是没法节制的嫉恨,一半是故意而为,卫安脱口又叫了一声。
他好歹是个读书人,如何能跑到顾二娘的房间里照顾她,卫安模糊感遭到不妙,但顾山佳耦都在中间盯着,只好道:“没有。”
他不能节制地生出了一抹惭愧之心。
定情信物吗?有这会儿也不能说有,实际上底子没有。
一眨眼,顾山想了这么多。卫安从墙角走到世人面前的几步间隔内,已经将世人神采收在眼底,诧异、防备还带着一点点惊骇,呵呵,想不到他另有这么大的感化。
卫安认了“卫大户”这个称呼,整了整被拉歪的衣裳:“兄台你想问甚么?我跟二娘青梅竹马,她的事儿我都晓得。”说着还斜了神采发青的顾家人一眼。
避还避不及,他如何会跟她一起。他竟然晓得她会打人?
二娘:……
“你刚才我说那么、那么标致,是真的?”
褚直:“我就没有。”
有眼尖的婆子瞥见了,褚直的嘴跟肿了似的翘得老高。
顾山有些迷惑,看卫安的模样,不太像高中了。这孩子眼底淤青,目光发沉,他夙来是个苦衷重的人,不晓得又在筹算甚么……可别是打到褚半子身上……
完了,卫安指不定会说出些甚么。顾家民气想。
顾山想着从速把褚半子送走才是闲事,对卫安道:“侄儿稍等。”
不提二娘跟褚直回了会春堂。等他们这一辆马车被拉到前面去了,又一辆简便马车入府,有几个小厮迎了上去,下来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紫膛脸,中等身材,乃是府里的二等管家牛兴。
本来他守在墙角,只瞥见了褚直的侧面和狐裘,这时跟褚直对上眼,不觉失神了,不但失神,还蓦地生出一股自惭形秽之感。
二娘笑笑:“谁没有几个青梅竹马?”
他跟李氏都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了。
卫安囊中羞怯,哪是来送礼的,底子是想趁机欺诈一笔银子。
顾山嘴动了动,想解释甚么,可卫安甚么也没说呀。这才是不怕他说甚么,就怕他甚么不说,褚半子乱猜。
除了衣衫薄弱,卫安的头发还是束的很整齐的,戴着一顶刚盔的罗玄帽,衣裳、鞋袜都算洁净。他身量长,忽视这些,看起来很像一个临时困难、但今后会发财的青年才俊。
“标致……”真的标致。
褚直:“呵呵呵,卫大户。”
顾家人见二娘上车本来已经放心了,现在又被卫安把心给拎了起来。
卫安下认识地回身,顾家的大门“砰――”地一声紧紧合上了。
马车终究进了镇国公府,婆子、小厮们忙搬忙摆放脚踏,先出来的倒是少奶奶,过了一会儿才见褚直捂着嘴下来了。
说了这句就不说话了,靠在椅背上低着头撕动手里的扇子。
如虎眼里泛出肝火,藐视卫安了,这么冷的天能在内里蹲那么久。
可别让这厮搅合的褚半子不欢畅,褚半子身子本来就不好,这几天又忙前忙后的帮他们安设屋子。
二娘不想他力量如此不济,才亲了几下,路就走不好了,忙上前搀了他手,悄悄在他手心捏了两下,却被褚直狠狠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