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各门各户的姨娘小妾,皆以她为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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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安氏才出声,“我跟你同龄,但比你晚进府三年,我没你那耐烦,等了那么多年,也等不到他转头。与其为他守身如玉,耗死在后宅,还不如趁着芳华未老时,另择夫君。”
蓝音迷惑,“我何曾交代过你这个?”
蓝音啜一口清茶,渐渐开口:“传闻一定可托,别人说他断袖,就当真是断袖了么,没有切身打仗,又安晓得人如传闻?”她冷静把前面那句“就像传闻说你是贤能淑德的女子,实际上你并不是”咽了归去。
走出去一看,一个打扮入时的丰腴妇人挑起竹帘跨进门槛来,身边跟着一个高瘦娟秀的少女,身后丫环三四五个,手上捧着甚么东西。
蓝音想要怒骂,却已开不了口,面前的光影垂垂恍惚,认识消逝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瞥见一个高大矗立身影疾奔而来,声音惊痛焦心,喊着她的奶名衿衿。
云珠见她无所谓不在乎的模样,非常想不明白,三日前还为了那位秦公子,而回绝家里安排的婚事,为此寻死觅活,闹着跳湖,今儿竟是一副窜改了情意的模样?云珠不能信赖。她太清楚二蜜斯有多期盼每月两次的相会。
听着内里的鼓声喧闹,蓝音表情安静,再不复初时的肉痛气恨。
她眼一眨,笑得暖和,回道:“长姐素有才名,又端庄贤惠,女工做得邃密,是个不成多得的优良女子。长姐这般好,嫁畴昔后赢回裴公子的心悄悄松松,又何必让我替了这门婚事呢?”
为首妇人一见到云珠,便扯开嘴皮子谈笑起来,嗓门儿倍大,远盖过树上吵人的肥蝉。“音姐儿明天如何样了,病情可有好转?”
不但睡得着,还睡得极香。她侧枕着,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披在胸前,一身珍珠白的织锦曲裾深衣衬得她人娇瘦秀美。
蓝音痛哼出声,睁着眼睛狠狠瞪他,帮她结束人生?那可感谢您啊!
这套说辞,蓝音可谓熟谙,宿世继母也是这么跟她说的,一字不差。
她转过身,与郑氏对视:“母亲觉得,人家裴府是你能够随便主张的么。换嫁?你且看裴家同分歧意。”
那声音,蓝音熟认。
她撑直了腰身,淡淡道:“人家裴府指名道姓,聘娶的是长姐。冒名顶替,就不怕欺官之罪?”
只不过,正妃端庄秀雅,即便动了芳心,也不会不知分寸真遂了他。
定国公府的世子侧妃蓝音,那三年里出尽了风头。
可若不是秦柏,偌大国公府,另有人晓得她的奶名叫衿衿?
蓝音的出身并不好,她爹只是南城散州的一个七品小县令。
女为悦己者容,云珠佩服了解,但看她眉眼灵动,神采奕奕,哪有半分蕉萃病气?待要再说些甚么,内里便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算起来,安氏也是后宅的白叟了,她是第三房姨娘,生得美艳,脾气本来也有几分凶暴,别有一番风情,是以在早两年颇得世子爷的宠嬖。
母女俩平生最喜好运营名声那一套。
继母郑氏见女儿这般忧?忧愁,她泪如雨下,捉着蓝音的袖子诘责,当真狠心看蓝湘去死?枉她白疼了她这么多年如此。
好梦正酣,俄然被唤醒,她不满地蹙了蹙眉,缓缓展开眼来。
蓝湘无话,吃紧看向母亲,“娘!我是决计不要嫁畴昔的!”
这个夏季,真是闷热得短长,直叫人喘不过气来。耳边听着树上不死不休大声大呼的蝉鸣,表情无端烦躁。
秦柏……重来一世,她怎能够栽在他身上第二次?
蓝音想,她就是想说,也没机遇说了。
蓝音本来不知情,便往阿谁方向走去,成果那贼人看她面貌和穿着打扮,猜她是个得宠的娇妾,立即抓住她,以作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