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谨慎翼翼地问着,仿佛只要谢迟说个“不”字,立时就走,可那清澈的眼中却写满了等候。
临窗处放着一张长案,笔墨纸砚俱全,并无其他摆件。一旁是两个高高的书架,其上摆满了各式百般的书,以及一个山石盆景和博山香炉。
她话说到一半,又觉着此举不隧道得很,像是在用情爱捆绑着傅瑶。
谢朝云脸上的笑容逼真了很多:“那就好。”
“娘亲不要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傅瑶笑着问候了声,又尽是欣喜地看向一旁的兄长,“二哥甚么时候返来的?我竟不知!”
“已经很晚了,早些歇息吧?”傅瑶摸索着问了句。
傅珏暖和地笑着,摸了摸她的鬓发:“我同书院告了假,昨晚到的都城,想着你本日便要返来,就没让人去知会你。”
谢迟忽而觉着,昨日如果对着她,怕是一定能说出那句“不要自作主张”来。
与前人佳作比拟,这画的画工算不上高深,但却别有一番意趣,特别是配上那笔锋凌厉的题字,孤寂感劈面而来。
难过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抿了抿唇,慢悠悠地说道:“他领不承情是他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事。”说着,她又叮咛银朱道,“你同月杉一道,将我的东西清算些到书房来,我先在这边住些光阴。”
银朱看在眼里,忍不住叹道:“这谢家可真是……”
傅瑶避在屏风后听着,及至竹雨将那位太医送走后,方才出来。
太医无法道:“你在宫中那些年留下旧疾,现在就该好好将养,不该再这般劳心劳力的。你那膝盖,现在阴雨天还疼吗?”
银朱神情一僵,将后半截不如何好的话咽了归去。
谢迟垂眼看着送来的那碗药粥,虽皱着眉,但却并没发怒,只是问道:“谁让你来的?”
“迩来朝中多事,也是迫不得已。”月杉解释道,“实在就算平常,大人也老是忙的短长。当初皇上即位那年,他常常是忙得没空睡也没空吃,相较之下,近年还是算好的了。”
她趴在雕花窗边,悄悄地推开一条缝,往外看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就真这么忙吗?”
谢迟醒来以后,这府中便热烈得很,整日里人来人往的。相较而言,傅瑶算是家中最安逸的了,除却去听雨轩陪谢朝云闲谈,剩下大半时候都在书房中。
“那些都不是谢家的主子,”月杉看了眼,猜想道,“该当是朝臣们听闻大人醒来,以是过来探看议事了。”
谢迟盯着她看了会儿,放动手中的舆图,言简意赅地答了句:“能够。”
她这话,连傅瑶都能听出并非诚恳。
尚未进正院,傅瑶就被院外那很多主子给惊到了:“这是如何了?出了甚么事?”
傅瑶穿了件月红色的中衣,披着外衫站在那边,长发披垂开来,有几缕细碎的鬓发垂在额前,勾着她小巧的下巴。
马车在傅府门前停下,傅瑶扶着银朱下了车,便随即往正院去。
傅珏在一旁含笑听着,过了会儿,提示道:“祖母想必也在等着呢,我陪瑶瑶去祖母那边坐会儿。”
可谢府就这么大点处所,她就是一点一点挪,也拖不了多久。
傅瑶不好未经答应擅动谢迟的书,便只在这书房中看了转了几圈,将能看的都看了。一向到晌午,她都开端有些饿了,正房那边却还是有人未曾分开。
傅瑶倚在榻上,偏过甚去看着那幅寒江垂钓图。
“我想问问……”自打昨日午间谢迟让她不要自作主张后,傅瑶就再没说过甚么,现在也有些拘束,“书房里的那些书,我能够看吗?”
虽说嫁都嫁了,反对也没甚么意义,可二哥的态度却还是让傅瑶觉着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