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一度对这书房怀敬惧之心,感觉傅煜人如此剑,冷厉阴沉。
涮肉坊的事拜托在两位许管事的手里,攸桐只请杜双溪伶仃过来,叮咛她早些将门徒教出师,而后到都城来。到时候,自可再展拳脚。
初嫁入府时,她跟傅煜陌生隔阂,这处所她始终避嫌,甚少涉足,现在却不必忌讳。
从这座府邸,到金昭寺,到处皆有昔日陈迹。
攸桐皆应了,又将给她筹办的几套衣裳赶出来,替傅煜奉上。
风从夕阳斋敞开的窗户吹出去,卷着日头暴晒后的热气。
他说得慎重,攸桐亦寂然施礼道:“父亲的叮咛,媳妇铭记在心。将军胸怀天下,位高则任重,媳妇晓得轻重。畴前那般行事,是各有苦处,既已至心嫁回傅家,今后该挑的担子,媳妇毫不退避分毫。”
攸桐往角落退了退,惊诧转为欣喜,笑嗔道:“吓死我了,还觉得出了事。”
“不回了。”傅德清负手望着窗外,语气中竟有种轻松,“我留在齐州,不想动。”
班驳的铜绿、缺了半幅的锋刃、暗沉的血迹,初见时,实在令她震惊。
攸桐唤来仆妇,谨慎翼翼将残剑和剑鞘取下,拿软布层层裹住,装入盒中。
自傅煜分开,这处所空置了半年,虽有仆妇洒扫天井、打理书房,没了杜鹤和周遭保护,没了来往的动静文书,不免显得冷僻。轩昂屋宇掩在树影下,于浓热夏季里,隔出一方清冷。
傅煜眸色微深,风吹得喉咙微微枯燥。
玉簪这才觉悟本身的多余,忙从施礼的姿式半蹲起来,跳下车辕。
车夫仓促勒马,随行保护的军士齐声施礼,“拜见将军!”
“放心,没事。”傅煜闷笑,就势坐在她身边,伸臂将她抱个满怀,“如何走得如许慢?”
走出夕阳斋后,攸桐并未急着回南楼,而是去了趟两书阁。
……
剩下傅澜音、韩氏等人,临时无需一股脑地去都城,仍留在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