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瞧她那副馋相,甚是无法,“你啊!”
攸桐换了薄弱春衣,一袭绣了双蝶的蜀红薄衫娇若海棠,腰间锦带轻束,悬着快意宫绦,底下是柔白的仙鹤长裙,裙角绣着繁碎的梅花。行动之间仙鹤翩然,崭新的绮罗摇漾华彩,映照春光。
“嗐,别提了!”徐夔四十余岁的年纪,面色吹得乌黑,脾气却爽快,“上回军医开的那些药,没一帖管用,前日请了小秦先生,倒是给了剂好药。不过他也说了,这是多年吹风落下的老弊端,须找极有经历的老军医才行,他不善于这个。他娘的——这条腿可真是带累老夫!转头啊,我到你那马队里去!”
他走到靠墙的书桌,从屉中取出一摞写得密密麻麻地纸,让傅煜看完,才道:“这个朱勋很会用兵,先前帮西平王御敌,也很英勇。这回受命平叛,因随行的文官碍事,贻误战机,回京后被人谗言诽谤,进了监狱。若能将他收为己用,可省很多力量。”
老夫人原也是听仆妇转述,没召郎中,意似不信,碍着是傅煜查问的,也没多说。只叮咛道:“即便不是吃食不洁净的原因,魏氏也难逃干系。你还需提示她,不得带坏澜音。”
遂将那人的经历记熟后收起,又从袖中取出一枚极小的信筒,递给傅德清。
傅煜出来时,傅德清的副将徐夔刚出来,盔甲俱全,刚猛威仪。
他是顺道来进香的,并没带仪仗,方丈怕周遭鱼龙稠浊冲撞了两位朱紫,安排几位知事僧将旁人拦在几十步外,只等睿王移驾到精舍后再放行。而攸桐就站在人群里,跟那些妇人们比起来,少女的身量不算太高挑,却因面貌姣然、姿质秀妍,便如同珠玉混在瓦砾间普通,格外惹眼。
傅澜音照实说了,因攸桐又问昨晚的吃食,照实道:“昨日在南楼吃得很多,晚间用了碗鸡丝面,当时没感觉如何,可见跟二嫂无关。只是临睡前馋嘴,吃了两个柿子,半夜里着了凉,也许就闹起来了。”
闯龙潭虎穴的事,他已不知做过多少回,这事儿该如何办,内心稀有。
攸桐也没坦白, 将昨日姐弟俩吃火锅的景象详细说给他听。
许朝宗从佛殿里进香罢,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道熟谙的身影。
剩下老夫人靠在罗汉榻上,不悦喃喃,“才娶进门几天,这就护起来了还!”
遂伸手在攸桐肩上轻拍了拍,道:“你陪着她,我出去一趟。”
末端,道:“撤除南楼的人,三弟昨日也吃了些,能顺道去他那边一趟么?他和澜音是同胎双生, 虽男女有别,体质想来略有类似。若他也感觉不适, 得从速请郎中,我也真就……”她顿了下,毕竟怕姐弟俩真因她而刻苦,手指下认识攥住。
折腾了小半日,腹中还是空荡,他回到两书阁脱了那身冷铁细甲,匆促用过早餐,连眼皮都没阖半晌,便往傅德清的议事厅去。节度使帐下虎将浩繁,兵马银钱都充沛,这议事厅修得阔朗敞亮,巍峨峻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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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那顿火锅的食材她亲身盯着, 鸭血鸭肠不成能出岔子,她是担忧别的——
姑嫂俩对坐傻笑,傅煜负手站在一旁,心中稍觉惊奇,不知mm是何时跟攸桐变得如此靠近。不过mm并不娇弱,既然旁人吃了一样的东西,没半点非常,想来还是那柿子的原因,攸桐的说法更有事理。
“是个刺头。”傅煜翻看两遍,眉峰微挑,“却也是柄利剑。”
傅澜音喝完药后恍忽睡了半天,这会儿刚醒来,正拥被坐在榻上,喝柔嫩香糯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