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嫡妻已逝、宗子早亡,对着这些后代,也觉内心暖乎乎的。
“没。”又是最后的吝于言辞。
这是他的老婆,明媒正娶而来,却没筹算跟他悠长过日子。
傅煜则一副大爷的模样,靠在铺了锦罽的方椅里,先取几样热乎的糕点吃。
傅煜瞧见,目光微微停驻,将那眉眼打量。
见傅煜不答,又问道:“那我叫人送畴昔?”
他平时沉着慎重, 不喜喧闹,穿过满城团聚的氛围走来,却颇神驰那锦屏围暖,明烛灯影的场景。进府后先往夕阳斋去了一趟,见傅德清尚未返来,便直奔祖母住处, 谁知半途就遇见了攸桐和傅澜音。
田氏病故,傅晖早丧,他的遗孀也长年住在寺里甚少回府,可贵他们父子聚得齐备,若要凑个团聚热烈,她何必用心给人添堵?
傅澜音大喜,当即催促春草,“春草姐姐你快去,多取几样,可别藏私啊。”
攸桐不假思考,“既是守岁,我为何不去?”
那晚她的话说得好听,戴很多高帽给他,说甚么才气陋劣、不敢腆居其位。说穿了,不过是遁词罢了!傅煜斜睨着她,忍不住又想起上归去望云楼时,她于落日下披发披肩,倚栏观景,明显是天然的美人图,说的话却也叫人活力——
傅煜含混应着,请他入坐,亲身斟酒,那张经常冷峻的脸上也添了点笑意。
攸桐用饭时喝了点酒,被冷风吹得微微上头,脑袋里有点轻飘飘的。
这动机腾起时,傅煜内心微惊,旋即挪开目光,闷不作声地走至门外。
攸桐出门不惯被人簇拥,就只春草随行,外加仆妇掌灯。现在没了春草,那仆妇畏敬傅煜,尽管埋头在前面挑着灯笼,身边就孤零零起来。
“南楼里另有很多糕点,也备了几样凉菜,都是现成的。你若真想……”她不太捏得准傅煜的心机,朝他看了一眼,道:“若真的筹算去夕阳斋守岁,凉菜和糕点都能拿畴昔。”
傅澜音对攸桐的好感已极深,平常暗里相处,偶尔也打趣玩弄,现在见二哥在场,便带了点打趣的心机,说要先去催傅昭迎客,蹦蹦跳跳几下,便先跑到前面。她身边的仆妇丫环也都忙跟畴昔,呼啦啦走得干清干净。
“集市上卖的能有多少,左不过就那些。”
傅煜那里晓得这些心机,隔了披风搭在她肩上,只觉荏弱不幸,内心又颇别扭。
“妙极妙极,二嫂那儿的糕点最好吃了!”
斜刺里,傅煜俄然伸手,紧紧握住她胳膊,往回轻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