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也没坦白, 将昨日姐弟俩吃火锅的景象详细说给他听。
傅澜音喝完药后恍忽睡了半天,这会儿刚醒来,正拥被坐在榻上,喝柔嫩香糯的粥。
说罢,以书房有事为由,告别走了。
见着傅煜,便抱了抱拳,“修平今早又冒寒练兵去了?”
……
傅澜音姐弟俩生在高门,不像丫环仆妇耐摔耐打,能麻能辣, 肠胃或许养得金贵。昨日吃火锅时, 特地调了口味淡的料, 又备了碗鸽子汤在旁, 好教姐弟俩涮去些辣味。可若傅澜音当真体弱, 她今后就不能随便给吃辣菜, 免得闹出肠胃炎来,不是闹着玩的。
老夫人皱眉,神情微沉,“这可不可。魏氏那行事脾气……”
剩下老夫人靠在罗汉榻上,不悦喃喃,“才娶进门几天,这就护起来了还!”
结婚至今,她在被萧瑟时、被他冷厉威压、被苏若兰违逆冲犯时,都能沉寂安闲应对,乃至在过后反将一军,特地到两书阁里挑他的不是。
女人家贪吃,闹个肚子罢了,能有多大的事。瞧把她急得!
南楼原是给傅煜住的,暮年他也偶尔踏足,老夫人和沈氏添了很多好东西来这里,因摆放不下,很多临时收在库房,按期擦净摆着用。厥后傅煜愈来愈忙,长年在外驰驱,几近从这儿绝踪,仆妇们也不再勤奋换安排。
“好!”傅德清看罢线报,甚是欣喜,“这事办完,顺道将老郎中请来。要多派帮手吗?”
他走到靠墙的书桌,从屉中取出一摞写得密密麻麻地纸,让傅煜看完,才道:“这个朱勋很会用兵,先前帮西平王御敌,也很英勇。这回受命平叛,因随行的文官碍事,贻误战机,回京后被人谗言诽谤,进了监狱。若能将他收为己用,可省很多力量。”
攸桐瞧她那副馋相,甚是无法,“你啊!”
傅煜侧头觑她,将那份担忧瞧得清楚。
闯龙潭虎穴的事,他已不知做过多少回,这事儿该如何办,内心稀有。
方才老夫人带了成见肝火, 事儿也说得不清不楚, 现在清净下来, 便问攸桐启事。
攸桐没好气,偷偷翻了个白眼,“我是担忧她刻苦!”
这事理傅煜天然明白。
傅煜瞧他行动微跛,眉头微皱,进了屋便道:“徐叔这腿,军医当真没体例?”
“嗐,别提了!”徐夔四十余岁的年纪,面色吹得乌黑,脾气却爽快,“上回军医开的那些药,没一帖管用,前日请了小秦先生,倒是给了剂好药。不过他也说了,这是多年吹风落下的老弊端,须找极有经历的老军医才行,他不善于这个。他娘的——这条腿可真是带累老夫!转头啊,我到你那马队里去!”
傅澜音照实说了,因攸桐又问昨晚的吃食,照实道:“昨日在南楼吃得很多,晚间用了碗鸡丝面,当时没感觉如何,可见跟二嫂无关。只是临睡前馋嘴,吃了两个柿子,半夜里着了凉,也许就闹起来了。”
“她不会教坏澜音。”傅煜为这事折腾了全部凌晨,饭都没吃一口,见祖母死揪着不放,非常不耐,“澜音不是孩子,晓得善恶是非,祖母不必多虑。至于魏氏——”他游移了下,状若随便隧道:“畴前当然特别,嫁过来还算循分。她孤身远嫁不轻易,祖母谅解点吧。”
攸桐寻到关键,长长松了口气,“还真是馋嘴!柿子性寒,你昨日又吃了那么些虾滑,两寒相遇,极易闹肚子的。天底下这么些食品,有很多相克,不成同食。这回闹肚子还算轻的,有些误吃了怕是会伤性命,今后可得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