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既是有急事,母女俩便乘马车赶回,进府后直奔老夫人住的庆华堂。
校场之上骏马奔腾,铁蹄如雷声滚滚,踩得冻土上泥屑纷飞。千余马队盔甲严整,手里刀枪冰寒,马背上劈、砍、刺,闪、避、架,配着令旗批示的阵型,如龙蛇般滚滚飞奔,练得热火朝天。
又是……阿谁女人。
白叟家年近古稀,满头银发,坐在炭火烘得人几近出汗的屋里,仍裹得严严实实。秋香色团花的锦衣,外头罩着比甲,额间暖帽有点歪,脸拉得三尺长,满脸的皱纹都快被绷直了似的。
谁知进到屋里,就碰上了老夫人满脸的肝火。
方才攸桐那一句回嘴像是往火堆里扔了枚爆仗,实在将傅老夫人气得够呛,却也怒极生智,认识到这般牵三扯四的叱骂会给人留下话柄,反而降了她的身份。遂稍稍收敛,命苏若兰出来对证,又将春草和木香叫来问话。
寿安堂里的氛围有些古怪。
待练习结束,傅煜叮咛军士们安息,往他这边走来时,便跳下高台。
是以那日掌柜拿屏风隔成小单间后,攸桐并没感觉如何。
她这般身份职位,当然是甚为自大,不肯意等闲推出举告之人的。
攸桐自问没做负苦衷,那传话的丫环又没通风,便只当是府里出了事。
傅煜乘着坐骑黑影,穿越在兵阵之间,臂挽长弓、腰悬重剑。
但是即便宿在两书阁,也会不时想起那旖旎梦境,想起那日攸桐拎着美食登门时的模样。傅煜这些年不近女色,矜持傲岸,却被那梦折腾得心浮气躁,干脆将麾上马队分红几波,从骑射、长途奔袭到围歼、刀枪对战,由他亲身带着分批练习。
傅昭冒着北风一起奔驰,到得校场时,练习靠近序幕。
“二哥!”
问了问仆妇,得知屋里只要老夫人、沈氏和攸桐在,且没人晓得启事,愈发悬心。
偏巧木香的娘昨儿病了,她乞假外出尚未返来,叫人到家里去寻,一时候找不到。
正暗自策画, 忽听内里一阵脚步声, 烟波仓促跑了出去。
本日叫她过来,哪是为了辩白究竟,清楚是老夫人借机阐扬!
数月相处,她看得出来,老夫人对娶她进门的事埋没不满。以是,哪怕身为长辈、身份贵重,见到她时仍不免暴露冷酷骄易之态。上回傅澜音身材抱恙,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于她。现在闻声捕风捉影的几句话,更是大怒责备。
本日已是第三波了,从拂晓卯时到这会儿,半晌都没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