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送到住在西楼的傅澜音手里,算是为那日的事稍作弥补。
毕竟魏攸桐在都城的行事他刺探过,不信她能换了小我似的,俄然变得乖觉。
“本日来滋扰夫君,是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傅澜音喝完药后恍忽睡了半天,这会儿刚醒来,正拥被坐在榻上,喝柔嫩香糯的粥。
傅煜唇角微动,目光落在她侧脸,语气竟带了些许嘲弄,“你也说过,旁人吃了无事,可见饭菜没毒。即便澜音真是吃涮肉而至,也是她粗心,与你无关。”
傅煜端倪微动,语气带了几分嘲弄,“有那么惨?”
傅煜没担搁,道寿安堂说清楚原因。
这话说得,仿佛是她急着推辞任务。
剑长五尺,刻薄沉重,那班驳陈迹像是无数鲜血染就叫人触目惊心。
攸桐遂道:“还是为先前南楼的事。那日滋扰夫君亲身走了一趟,看你含怒而去,我心中常觉不安,怕夫君心存曲解,觉得我是爱挑衅惹事、小题大做,揪着点小事就得理不饶人,闹得天翻地覆的。”
“嗯。”傅煜瞥了眼食盒,却没多问。
攸桐没他那么气定神闲,坐在榻边,忙问傅澜音的症状。
那就对了!
攸桐只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也没敢再看底下横架着的剑鞘,往里一瞧,宽广的外厅陈列简朴,内间门扇紧闭,里外隔得清楚。
昨日那顿火锅的食材她亲身盯着,鸭血鸭肠不成能出岔子,她是担忧别的――
――那日南楼大怒,听苏若兰避重就轻地蒙蔽时,他还真这么想过。
这般亲将,必是傅煜格外信重之人,职级不低,本领也不小。
“你本日特地过来,就为说这个?”
“其二,是为夫君。”
如果看到这句话, 代表采办率不敷50%, 再买一章重新刷便能够啦 被傅煜大怒责备的苏若兰则被留在朱婆婆那边, 当晚没露面,次日朝晨便有人来取她的衣衫箱笼之物,传闻是老夫人亲身开口, 惩罚惩办了一顿, 不准再留在南楼服侍。至于惩罚后如何安设, 老夫人却还没说。
……
攸桐与他数番来往,只觉此人脾气难测,倒还算讲事理,稍收顾忌之心。
杜鹤没见过攸桐,却认得她身边的周姑,见两人走来,便迎畴昔抱拳道:“少夫人!”
这话颇带自嘲,却无自苦之意。
他身强体健,练兵也极其刻薄,因战事吃紧时需连夜赶路急袭,平素也格外看重夜间练习,经常半夜突袭最精锐的马队,好教世人能随时应敌。这回也是四更天亲身去校场,将最倚重的那支步队拉出来练,完事回府,瞧着天气尚早,顺道来问安。
老夫人皱眉,神情微沉,“这可不可。魏氏那行事脾气……”
傅澜音这些年饭来张口,从没留意过这些,听得呆住,“另有这讲究?”
她那位夫君傅煜正负手站在黑漆长案跟前,目光超出窗扇,侧影矗立。
不过,结婚后几番打仗,面前的这位魏攸桐,言行举止可跟他先前探到的景象全然分歧。傅家手握军权,麾下颇多刺探动静的眼线,这些人做事松散谨慎,毫不是等闲被谎言蒙骗之人,当初递回那般动静,必是查实了的。
“夫君说过,我住在南楼一日,便一日是少夫人。苏女人骄易于我,便是骄易于少夫人,若一味放纵,传到外头,旁人怕会说将军的夫人软弱无能、没法弹压主子,到头来,损及夫君的威名。在其位则谋其政,我既占了这位子,总不能过分扳连夫君。那日闹出动静,是事出有因,还请夫君别介怀。”
初冬的齐州草木渐凋,满府的老柳银杏皆剩下枯枝,倒有几株老槐尚存几片霜冻后浓绿的叶,小旗号般孤零零飘在风中。绕过盘曲回廊,穿过一片凤尾森森的修篁,朱楼临风而立,描金窗扇,彩画梁栋,夏季里明朗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