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到城外练了会儿，活动筋骨。”傅煜幼年经常跟他上阵，对前辈亦存恭敬，见徐夔走路时右脚踏实，膝弯有点伸直，道：“老将军的腿仍没好？”
将朱勋、老军医和捎带的奥妙舆图交割清楚，已是傍晚。傅煜连日赶路，在都城时费心吃力，傅德清也不舍得他太累，便命他回府安息。傅煜进了府，没回两书阁，倒是两袖风尘，直奔南楼而来。
昨日那顿火锅的食材她亲身盯着, 鸭血鸭肠不成能出岔子, 她是担忧别的——
苏若兰站了半晌，见攸桐尽管翻书晾着她，模糊发觉出分歧来。
配房里的冷声言语模糊传出，世人皆知苏若兰的脾气，见她出来，各自暗中留意。
……
方才老夫人带了成见肝火，事儿也说得不清不楚, 现在清净下来, 便问攸桐启事。
这话说得，仿佛是她急着推辞任务。
结婚至今，她在被萧瑟时、被他冷厉威压、被苏若兰违逆冲犯时，都能沉寂安闲应对，乃至在过后反将一军，特地到两书阁里挑他的不是。
老夫人皱眉，神情微沉，“这可不可。魏氏那行事脾气……”
攸桐抬眉，“这么说，是不肯？”
徐夔自知傅煜亲率的马队军规极严，他是熬不下来的，哈哈笑了两声，摆手走了。
女人家贪吃，闹个肚子罢了，能有多大的事。瞧把她急得！
苏若兰扭过甚不语，一副不听摆布的模样。
大半个月后，不负重望地满载而归。
两人在门前说话，里头傅德清闻声，推窗望出来，笑骂道：“老东西，少给修平增乱。”
这事理傅煜天然明白。
傅煜瞧他行动微跛，眉头微皱，进了屋便道：“徐叔这腿，军医当真没体例？”
攸桐瞧她那副馋相，甚是无法，“你啊！”
老夫人原也是听仆妇转述，没召郎中，意似不信，碍着是傅煜查问的，也没多说。只叮咛道：“即便不是吃食不洁净的原因，魏氏也难逃干系。你还需提示她，不得带坏澜音。”
苏若兰一听，便知是攸桐用心整治。
傅煜没担搁，道寿安堂说清楚原因。
苏若兰被戳破，脸上挂不住，却仍道：“院里这么些人，总有闲着的。”
他走到靠墙的书桌，从屉中取出一摞写得密密麻麻地纸，让傅煜看完，才道：“这个朱勋很会用兵，先前帮西平王御敌，也很英勇。这回受命平叛，因随行的文官碍事，贻误战机，回京后被人谗言诽谤，进了监狱。若能将他收为己用，可省很多力量。”
遂嘲笑道：“哼，水仙不着花，装甚么蒜！少夫人自以为，德行配得上这身份么。”
“以是要你亲身去。一员虎将，能抵数千兵马。”
攸桐没好气，偷偷翻了个白眼，“我是担忧她刻苦！”
“转头我列个票据给你。”
那就对了！
“孙儿感觉没需求。”傅煜回绝得干脆。
“恰好。”傅德清关上屋门，带儿子进了内间。
“嗐，别提了！”徐夔四十余岁的年纪，面色吹得乌黑，脾气却爽快，“上回军医开的那些药，没一帖管用，前日请了小秦先生，倒是给了剂好药。不过他也说了，这是多年吹风落下的老弊端，须找极有经历的老军医才行，他不善于这个。他娘的——这条腿可真是带累老夫！转头啊，我到你那马队里去！”
攸桐面色稳定，缓缓道：“你倒说说，我来傅家后，那里德行有亏了？”
“南边刚递回的动静。叛贼悍勇，朝廷弹压不住，等来岁春荒恐怕更难过。届时朝廷调兵弹压，齐州可着力摸索。我再去趟魏家，先将东南那边要紧关隘的舆图、烽堠、城防总图取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