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是攸桐的奶名,老夫人畴前心疼这准皇家儿媳的孙女,也常如许唤。
永宁节度使兵强马壮,盘据一方,傅煜身份虽不及皇子高贵,却有实打实的兵马在手。那样一名军功赫赫,幼年成名的勇猛将军,来向她这申明狼籍、出身不高,又素不了解的人提亲?如何看都有古怪。
攸桐也一改昔日颓废,闲时抄书练字,捣鼓美食,偶尔跟甄氏出去赴宴,也是不卑不亢。甄氏瞧在眼里,只觉欣喜极了,待正月二十后春暖花开,便去城郊的恩佑寺进香祈福,顺道散心。
如果看到这句话, 代表采办率不敷50%,再买一章重新刷便能够啦 魏家算是书香家世,出过几位皇子伴读,只是文风虽盛, 却不太会当官。几代传承下来,虽受过皇家隆恩,却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待皇位更替后便打回本相。
攸桐昨晚睡得很好,这会儿正在屋里抄经――老夫人给的任务,躲不掉。
灵巧懂事的模样,叫甄氏一阵感慨。
攸桐瞧甄氏那副心疼的模样,便知她曲解了,忙道:“母亲放心。男人如果变了心,九头牛都拉不返来,这事理我已懂了。今后会收起那些痴心,母亲不必担忧。”说着,还欣喜普通,勾出个委宛笑意。
现在男人们散在六部做事,有点子权益, 却没扎太深的根底。
只是传闻贰心高气傲,为人桀骜得很,在两位兄弟接踵战死疆场后,愈发冷硬狠厉,不近情面,朝野间议论起来,毁誉参半。
她是攸桐的贴身丫环,刚才跟进屋中,将老夫人那通数落经验听得逼真。搁在畴前,女民气机敏感细致,挨了这顿训,必然要偷着哭一场。何况女人对睿王殿下用情极深,传闻要嫁给旁人,断乎不肯。
谁知朋友路窄,母女俩刚进梵刹,便好巧不巧地遇见了熟人――
魏攸桐能养出骄贵傲慢的性子,实在跟老夫人脱不开干系。
――这人间只要有美食、有美景,另有甚么过不去的坎儿?
攸桐应了声,内心暗自哂笑。
“这野鸡崽子是夫人托舅老爷寻的,最是补身材,女人多喝两碗。”
老夫人接着责备经验,一副恨她不成器的模样。
现在栽了跟头,倒是翻脸不认了。
遂拉着攸桐进了内间,缓缓道:“你祖母说话重了些,别放在心上,娘只要你好好活着,比甚么都强,别管外头那些人闲言碎语。不过切忌骄贵,行事须谨慎,这叮嘱你得记取,今后……”她顿了下,瞧着攸桐那张肥胖的面庞,叹了口气。
攸桐猜得来意,觑着她,微微一笑,“今后如何?是为明天的事么?”
仆妇打起帘子,攸桐走进门去,便闻到一股浓厚的檀香味道。
魏攸桐当时东风对劲,又感觉祖母出身贵重言之有理,哪会听她唠叨?
这会儿她腹中空荡,脑袋上又压着珠翠沉重的凤冠,浑身怠倦劳累,哪还能在乎这些?
攸桐遂问道:“是谁呀?祖母满口夸他。”
她进了院就筹措着找吃的,许婆婆闻声,便从屋里走出来。
“嗯,婆婆也喝。”攸桐取了一碗给她,又叮咛春草,“另有充裕的,你们也尝尝。”
甄氏出身不高,嫁进魏家算是攀附,在婆婆跟前也很和顺乖觉。暮年攸桐得文昌帝宠嬖,魏老夫民气肝儿似的带在身边,经常出入高门贵户,祖孙处得格外和谐。相较之下,甄氏既无家世又无资财,除了照顾起居,没法给女儿添贵重东西,只能经心教诲,在攸桐日渐率性娇纵时,劝她收敛。
“是媳妇带呦呦去的,母亲别活力。”魏夫人从速解释。
只是现在时移世易,能灿烂门楣的孙女为家属蒙羞,让魏家受尽嘲笑,她那点心疼也跟着烟消云散了。遂沉着张脸,叮嘱道:“回院里好生待着,别再出门乱跑。这回提亲的人极好,若你不知改过,还做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落人嘲笑,这辈子休想再遇见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