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攸桐点头左证,就势带她往南楼走,解释道:“南边儿有很多如许的吃食,都是百姓家里做的,不花几个银钱,滋味却一定逊于宝贵菜色。”
攸桐陪坐在侧, 见两位长辈又议论起城表里秋景,暗自聆听,津津有味。
蓦地话锋一转, 老夫人又提起了她那位消逝了近两月的夫君――
现在再踏出来,内里已是净几明窗,格外整齐。
“当真?”
“闲着无事便揣摩这些,也算是自娱。你若喜好,有空多过来尝尝。”
傅澜音已尝了两道甘旨,哪舍得错过蟹肉圆子,遂放心等着。
从去岁腊月至今,这大半年下来,已成了攸桐捣鼓美食的左膀右臂。
傅煜巡边返来,本该是欢畅的事,如何却都像有苦衷似的?
一份送到住在西楼的傅澜音手里,算是为那日的事稍作弥补。
――明显,香味来自南楼。
屋中的氛围, 仿佛也因她这垂目, 临时冷酷下来。
千里远嫁,她在傅家势单力孤,所求的也只这一方清净六合罢了。经这番周折,面前得了清净,南楼也临时没了乌七八糟的事,充足她居住。但也算不上高枕无忧――以苏若兰的性子,吃了这顿亏,一定会善罢甘休,防不堪防。
这就怪了。
这一瞧,就见攸桐站在那篱笆墙外的小漆凳上,对着跟前的盘子,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萝卜丝饼炸到一半,锅里焖着的酥鱼也到了火候。
不过这是个邃密活儿,颇费工夫。
另一份则由她拎着,送往傅煜的书房两书阁。
动静传到南楼,攸桐听了,也只一笑。
待攸桐叮嘱菜色后,夏嫂便将那筐蟹挑出几只,交人去洗洁净,拿酒泡着。而后取了新奇鲫鱼洗净,备好酒、香油和葱、椒、酱等物,待锅中油热了,将鱼炒出满屋香味来,再加汤汁慢煮,只待火候足了出锅。
春草自盛出来,浇了焖鱼的汤汁端畴昔,鱼肉炸酥后煮烂,浓香扑鼻。傅澜音拿筷子送到嘴边尝过,只觉酥嫩软滑,齿颊留香,点头赞道:“味道很好。二嫂常如许做饭吃么?可真有口福。”
“修平在外驰驱了两月,此次返来,想必会多住一阵,陪陪老夫人。”
傅澜音笑而应了。
夏嫂是厨房的熟行,厨艺不错,一手家常小菜做得极好。遇见没听过、不会做的,凡是攸桐能说出做法和菜的色香滋味来,她也能揣摩明白,做出来虽不算绝佳,却也能有七八成的甘旨。
两人的目光遥遥撞见,傅澜音家教颇严,总不能对嫂子视若无睹,内心那点踌躇消逝殆尽后,径直往这边走来。标致的眼睛落向盘中,她的声音也带了点笑,“这是甚么?好香!大老远就闻见了。”
傅澜音虽非嚼舌之人,却也听过都城里一些传闻,在傅煜结婚前,也被老夫人叫畴昔耳提面命,提示她不准跟魏氏学。是以攸桐嫁过来月余时候,她虽猎奇,却不敢靠近。
遂接过春草新递来的萝卜丝饼站起家,往那边走畴昔。
美食于无形间拉近间隔,傅澜音察看攸桐的言行已有好久,还算有两分信赖。
“出来尝尝?”攸桐隔着篱笆指了指厨房,“里头另有旁的好东西。”
攸桐拿定主张,趁着傅煜还在府中,便做了四道甘旨,分开装入两个食盒。
傅澜音没推让,试着咬了一口,只觉这淡黄的饼子外酥内软,脆嫩鲜香。
南楼是傅煜的居处,傅澜音既到了此处,又被美意聘请,哪好推让,遂跟着出来。瞧见那厨房,她便忍不住笑了,“这儿成日冷僻,添上厨房倒有炊火气了。我瞧瞧――”说话间,也不矜持矜贵身份,往厨房里瞧了眼,叹道:“公然好香!那蟹是要蒸了吃么?”